“是的,阿海不在,我還想等他回來錄的,看樣子我得硬著頭皮上了。”
“他不是明天趕回來嗎,可以晚點錄,到時候他就回來了。”鍾彥宏出主意。
“可以晚點嗎?”於路對錄節目不瞭解。
“應該可以吧,問問就知道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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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海軒並沒能如期趕回來,當天晚上,老爺子又進了搶救室,這一次,他沒能挺過來,經過一晚的搶救,在清晨的時候離開了人世。
老爺子走得還不算太遺憾,至少在他人生的最後時間裡,他以為已經失去的孫子還是回來了,送他走完了最後一程。
於路接到海軒的電話時,聽見他在那頭哽咽,他知道,海軒雖然嘴上說恨他爺爺,但是內心裡,是非常在乎的。於路輕聲安慰他:“沒事的,阿海,爺爺肯定走得很安心。”
“我今天不能回去了。”阿海的聲音有些沙啞。
於路說:“當然不能回來了,我給節目組打個電話,看能不能遲兩天再錄,我過來陪你。”
阿海說:“別慌,不要耽誤人家的工作,錄完再說。”
“那好,我叫他們早點來錄,錄完我就過去。”於路說。
阿海沒有拒絕,現在g市最後的牽掛也沒有了,他需要於路來陪伴他。
於路掛完電話,趕緊安排店裡的事,又和節目組聯絡,讓他們儘早過來錄製節目。沒想到錄節目要比想象中麻煩得多,不是僅僅做好幾個春捲就可以交差,沒有達到拍攝的效果,節目組會要求於路重複做,他們反覆拍攝。
從早上九點忙到下午五點,於路前後做了六遍春捲,才完成節目錄制,這輩子都不想再做春捲了,加上頭天晚上一直在陪海軒等訊息,於路感覺自己都快要虛脫了。
錄完節目,於路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去g市,一直在現場觀看節目錄制的鐘彥宏自告奮勇開車送他去。於路想了想,乾脆把於南和於冰也帶上了,他們去了,也許可以轉移一下海軒的注意力,緩解一下他的哀傷。
鍾彥宏的車開得迅猛又穩妥,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於路一家子送到了g市,老爺子已經停靈到殯儀館去了。海家在老宅設了靈堂,供客人前來弔唁,海軒也在那邊。於路讓於南帶著於冰先去酒店休息,自己則去海家找阿海。
海家的老宅是老城區的一所帶天井的老宅子,上了年紀的房子,雖然修葺得比較好,裡面也裝修得比較現代化,但還是難掩歷史的滄桑,今年夏天雨水多,屋子裡有一股陰涼潮溼的感覺,夏天住著倒是挺舒適。
海軒接到於路的電話,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他穿著一身黑,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門口的白色燈籠光線慘白,落在他身上,平添了一股哀慼的味道。於路推門下車,走到海軒面前,還沒說話,就被海軒張開胳膊抱緊了。
於路沒有說話,抬起手臂抱住了海軒的腰,他能夠感覺到海軒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濃濃的哀傷。過了大概三分鐘,鍾彥宏從車上下來:“阿海,節哀順變!”
海軒鬆開於路,朝鐘彥宏微微鞠躬:“謝謝你特地送他過來。”
鍾彥宏擺擺手:“沒事,你也是我朋友,來弔唁一下應該的,浩洋抽不出時間來,他讓我代為轉達他的問候:節哀!”
海軒拉著於路的手:“感謝!請進。”
本地人的習俗,白事是傷心事,通常非常低調,不會大肆宣揚,只在家裡設個小靈堂,通知最親近的親戚朋友前來弔唁,出殯前舉行一次遺體告別,然後主人安排一次簡單的答謝宴。
直到進了大廳,海軒才鬆開於路的手,靈堂布置得非常簡單,桌上擺著一張海老爺子意氣風發的遺像,跟於路在醫院看到的最後一面相去甚遠。海哲知道有客來,在靈前恭候,看見於路和鍾彥宏,眼神暗淡了一下。
於路和鍾彥宏先後給老人上了香,海軒領著兩人去小廳裡休息。鍾彥宏說:“晚點我回酒店,阿路你在這邊陪阿海吧?”
海軒拉著於路的手,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於路點頭:“好。”
海軒臉上顯出一絲輕鬆的神色,這兩天他神經緊繃得快要斷裂了。
“那我先走了,你們這兩天都沒休息好,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要緊。”鍾彥宏起身告辭。
海軒點頭:“謝謝。”
送走鍾彥宏,海軒帶著於路回自己房間,這是大宅子裡的一間廂房,裝修得也很現代化,不過看得出來也是很久沒人住了。
於路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