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出得起,我一定不會拒絕。”
阿海說:“不用,我就給於路幹。”說完抬腿就走,於路還在等他呢。
羅俊生將手裡的煙扔在地上,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阿海兄弟,是不是因為我爸當初誤會過你,所以不願意跟我們合作?當時的情況確實是個誤會,我替我爸向你道歉。”阿海去於路的攤子找事做之前,不是沒去過其他店裡找事做,當時他說話還不太利索,身上又有傷,還穿得髒兮兮的,任誰都會覺得他是個乞丐或者瘋子,羅茂剛當時就非常不客氣,大聲讓他滾蛋,當時於冰在羅家店裡找羅俊生的兒子玩,就見到過這一幕。
阿海停下來,看著拉著自己的手說:“放開!我不要錢,只要個吃飯睡覺的地方,現在於路給了我,我就幫他幹活。”他現在說話基本上已經利索了,可見說話口齒不清並不是天生的,而是身體受傷影響所致。
羅俊生鬆開手說:“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好的條件,不用日曬雨淋的在路邊擺攤,還給你工資,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只吃飯就夠了吧。”
阿海說:“我夠了。”他根本就想不起自己的來歷,沒有過去,自然也就沒有責任和義務,只要活得高興就好,他幫於路賺錢,看他賺得開心,自己也就開心了,沒什麼不好。
羅俊生想象不到這個男人居然要求這麼低,身懷絕藝,卻只需討一口飯吃,當初這機會也曾擺到過他們面前,可惜被他爸給放過了,要不然,現在全島最火爆的店子不就是他們的羅氏菜館了。
“阿海兄弟,如果你改變主意了,來我家店裡,我們隨時歡迎。”羅俊生不死心地在後面說。
阿海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路已經收好了東西,看見阿海慢吞吞從廁所回來了,也沒多問:“走吧,回家了,你來開車,我抱阿冰。”
阿海這兩天已經把電動三輪車學會了,於冰還是不愛搭理阿海,根本就不和他親近,於路只好自己抱著他,讓阿海開車。
阿海坐上駕駛座,啟動車子,突然問:“開店要多少錢?”
於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開什麼店?”
“飯店。”
於路笑起來:“怎麼想著開飯店了?一個小飯店,怎麼也要幾萬塊吧。這東西我都不想,離我太遙遠了。”
“飯店賺得多。”阿海看著於路黑黑的面板,主要是不用日曬雨淋。
於路苦笑:“但是我現在欠著一屁股的債,哪裡有錢開飯店。”
“多少?”
於路想了一下:“欠著高利貸十萬。還有我爸之前欠的債,差不多還有五十萬,加起來,還有六十萬的債呢。這幾年一分錢都沒還,光顧著賠高利貸的利息了,一個月賺的,還利息都緊巴巴的,哪裡有閒錢去開飯店。”說到這裡,於路無奈地笑了一下。
阿海聽著,不說話了。
於路自嘲地說:“有時候我也挺想像你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就沒有了煩惱和痛苦。但是不行啊,老天在懲罰我,他不讓我過輕省日子呢。”於路想著家裡沒出事的時光,那時候母親經常因為父親賭博的事和他吵架,他對那種日子厭煩得不得了,盼望自己快點長大離開這個家,沒想到後來連那種時光都變成了奢侈。
過了許久,阿海才說:“只是考驗。”
於路聽著這句簡單的話,突然鼻子就發酸起來,這句看似簡單的話,卻成為這些年來最好的安慰。他用手捏捏鼻子,笑著掩飾自己的情緒:“哈哈,倒希望真像你說的這樣,僅僅是考驗,這個考驗快點結束吧。他媽的,折磨死我了。”
“會的。”阿海的話很簡短,卻像會心一擊,讓人聽著格外受用。有的人千言萬語,絮絮叨叨說一大堆,卻沒一句能夠打動人心,有人只需要幾個字,就能直擊人的心臟,讓人一輩子都記得。
“阿海你說話好像清楚了,你不是個大舌頭啊。”於路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阿海有種滿臉黑線的感覺,這人思維轉得真夠快的:“不知道。”
於路說:“應該是腦袋受傷的緣故,等我有錢了,帶你到醫院檢查一下,順便查查你失憶的原因。”
阿海沒有做聲。
“你心裡著不著急?”於路問他,劉浩洋已經幫忙查過了,阿海並不是島上的遊客,也不知道是怎麼來到島上的,一個人不清楚自己的來歷,忘記了父母親人朋友,這種感覺恐怕不太好受。
阿海淡淡說:“不急。”急也沒有辦法。
回到家,於路帶於冰去洗澡,阿海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