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和先人們打聲招呼,就那麼走了。
“阿叔,咱們賣島的事有說法沒有?”於路問。
船家搖頭:“沒有,黃家現在顧不上這個。前幾天老羅家的女兒阿芬出事了,你聽說了嗎?”
於路點頭:“聽說了一點,現在怎樣了?”他也試過給羅俊生打電話,但是對方並不接自己的電話,直接掐了,於路也不知道緣由,就沒繼續打了。
船家說:“聽說人是醒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身上有骨頭摔斷了,治不好的話,就要在床上癱一輩子。”
於路嚇了一跳:“摔到腰了?”
船家說:“具體哪兒我也不清楚,這阿芬還真是可憐,都以為嫁了個什麼好人家,結果那姓黃的居然是個那麼惡毒的人,要不是被打得太厲害了,她怎麼會想不開跳樓?聽說阿芬的一隻耳朵都給打聾了。”
於路捏緊了拳頭,咬緊牙關:“羅家怎麼說的?”
船家嘆氣:“羅家說什麼?黃家說她的耳朵也是摔壞的,腦殼其他地方又沒摔傷,耳朵怎麼會有損傷呢?阿芬的大兒子也說:是爸爸打媽媽。羅家就算是知道,現在也沒說什麼,首先就是要黃家出錢救命,等好了再說。羅家本家人倒是想去黃家鬧事,但是羅茂剛兩父子沒讓。”
按照本地人好勇鬥狠的彪悍血性,女兒嫁出去遇到這種事,那是夫家對孃家整個家族的蔑視,孃家絕對是要出頭的,但是當事人父兄都沒同意去鬧,那些族叔伯兄弟們還能說什麼?
於路沒有接話,他知道,這種情況下,羅家是怕惹惱了黃家,萬一惹火了,黃家再不肯出錢治病,不肯安排人去照顧,那真是要把他們一家子都賠進去了。不對等的婚姻,就得忍受這樣的屈辱。
船家搖頭說:“當然了,這個事羅家也沒辦法。人要是摔沒了,去鬧一場,要一筆錢,這事就算了結了。但是現在人沒走,又沒好,這麼不上不下地吊著,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說話間,船已經靠了岸,於路騎著三輪車下去了,路上遇到熟人,總少不了要打招呼拜年的。於路店裡請的三個阿姨都是島上的鄰居,昨天回家來一宣揚,大家就都知道於路在縣城開飯店生意紅火著呢,於路要發了。尤其是那三家帶回來的佛跳牆,那香味簡直飄出好遠,幾乎全村子的人都聞到了,那味道,就跟仙氣似的,聞著都能醉人,難怪要發大財。
於路一到家,就有好多小孩上他家來拜年討利是了。於路早有準備,拿出紅包來,一人一個,小孩子拿了利是,都歡天喜地地走了。於冰看著阿伯發出去那麼多紅包:“阿伯,我也要。”
於路笑著說:“讓你阿叔帶你去別人家討利是去,剛散出去的紅包不是白給的。”
於南得了大哥的准許,拉著於冰給人拜年去了。這是本地的習俗,大年初一小孩子上街坊鄰居家拜年,主人家要準備利是封,不拘多少,五塊十塊,討個吉利。往年於路家裡條件不好,他只讓侄兒和弟弟拜訪幾家走得近的鄰居,相應的,那幾家的孩子也會來他家拜年,於路會給點小利是,再多他就應付不過來了,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情況,一般不會讓孩子來打擾。今年情況不同,他才回來,大家就都主動上門來了,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認可,所以於路也可以讓弟弟和侄兒去討利是了。
於路剛將東西收拾好,就有人上門拜訪來了,來的是在她店裡幹活的一個阿姨:“三阿姆,給你拜年了!快進來坐,怎麼好讓你先來我家,應該我去給你拜年才對。”
阿姨擺擺手:“我知道你剛到家,東西肯定還沒收拾好,沒關係的。阿路,三阿姆來有事跟你說。”
於路端著瓜果點心出來:“什麼事,三阿姆你說吧。”
阿姨抓了點瓜子在手裡:“我們店裡過完年還要招人是不是?”
“是的。”於路點頭。
阿姨說:“你之前不也說過,以後要招年輕人,我那個侄媳婦阿水,年紀不大,才二十多歲,去年在家裡帶孩子,現在孩子斷奶了,想出去找事做,孩子小,她又不想離得太遠,聽說你店裡要招人,所以叫我來問問你,看要得不。阿水是個很老實的妹子,人也勤快,不壞的,我覺得蠻好。”
於路說:“可以啊,只要健康合格就行。等店裡開門的時候,你讓她過來。”
阿姨笑眯眯地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我早點過來把這事和你定下來,免得你到時候人手招夠了。”
“我還沒有開始招呢,三阿姆要是知道有合適的年輕女孩,也可以給我介紹來,主要是人品可靠就行。”於路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