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屢次將自己當作犧牲品來看,他是清清楚楚的擺明了他根本就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作一回事;既然如此,就由他來替他注重吧!
在他頑強固執的直往死穴裡鑽時,他會不厭其煩地將他拉回。
在別墅中這間曾為雷伊臨時改成病房的房間裡,所有觀察生命現象的儀器已因雷伊的康復在兩天前即全數撤去,除了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外,這向陽的淡藍色系房間已看不出曾是病房了。
「別鬧了!迪菲爾斯」
心知藍將提出什麼要求,徘徊在門邊的雷伊就是不肯照辦。
「我已經說過叫我藍。」藍仍輕笑著,輕鬆愉悅的神情彷佛正期待著什麼,「而且,這是你應得的懲罰,我不是說過了嗎?」
「但」
「聽話點,雷伊,我快失去耐心了喲!」雖然這麼說著,但藍掛在形狀姣美唇畔的微笑並沒有撤去。
雷伊不語。
「怎麼了,你不會是害怕自己做不到吧?」
「唔!」對他不懷好意的探問,雷伊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仍然沒有移動。
雷伊和藍完美無瑕的俊容全然相反,他擁有的是一張再端正剛強不過的帥氣容顏,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充滿男子氣概的深邃輪廓,和隱隱散發出野性的氣息,曾使不少女人心碎、心醉。
凝視著遲遲不肯動作的雷伊,藍似乎很享受他那掙扎的表情。
雖然如此,冰山般色調的眸中蘊藏的並非惡意,而是種捉弄情人時才會出現的打趣與愛憐。
藍雄健的身軀微微向前彎,下顎擱在右手掌中,手肘則頂在交疊的雙腿之上;而另一隻手放鬆地橫過膝頭,這姿勢說有多隨性就有多隨性。
他坐在床緣笑逐顏開的看著終於踏進門一步的雷伊,那超乎人類可能擁有的絕色俊美臉龐上盈滿期盼。
「我說過會幫你的,不是嗎?」
藍雖這麼說著,但由雷伊攢得更深的眉宇看來,即使有他的幫忙,他仍是打死也不想照辦。
「首先。」藍再度開口,「把衣服脫下來。」
「咦?」
「不然你要穿著衣服做?」藍沉吟了一秒,搖搖頭,「當然這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只是我現在想看看你的身體。」
「什、什麼?」
「我說了,這可是處罰喔!」
藍仍然是輕輕笑著,神情悠哉地凝視著咬了咬牙、最後終究認命地踱步到自己跟前的雷伊。
這種懲罰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雷伊瞪了笑看著自己的藍一眼,咬緊牙關,無奈的嘆了口氣,抬起手解開襯衫的第一個釦子。
他早該瞭解,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這個男人是不可能輕易地饒過他人的違逆的,不是嗎?
在半個月前的那場意外中,他明明是克盡職責地為他擋下致命的一擊,沒想到到頭來卻換得他一句莫名其妙的斥責——
以後,絕對不准你再有這種慷慨赴死的行為。
在此之前,藍的確明白警告過他不得有自殺的舉動,否則他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費利斯的性命堪虞。
事發當時,他以為藍已察覺他是有意輕生卻沒做出任何的懲處,就是表示原諒他抗命的舉動,但後來證明他的想法未免過於天真。
藍並不打算以費利斯的生命為要挾,但也不準備無條件地放過他。他得到的懲罰,是另一種教他恨不得咬舌自盡的恥辱。
只是比起費利斯寶貴的性命,他這區區受辱又算得了什麼?
咬緊下唇,他迅速地脫下上衣,雙手接著來到長褲的拉煉上。
痛苦的事儘早結束的好。他索性雙眼一閉,在藍興味盎然的注視下扯去身上最後幾件衣物。
「對,過來。」藍緩緩地笑出聲,醇厚的嗓音中有著令人著迷的魔魅。
「你」一絲不掛的不適感讓雷伊得咬緊牙關才沒掉頭就跑,房間裡空調送出來的氣流吹拂在赤裸裸的面板上,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
他不曉得藍眼中那份笑意是何種涵義,卻清楚地知道他要求自己如此做的目的是要羞辱他。
「來呀!」藍邪氣的笑了,朝雷伊招招手。
又是那種教人看得火大的笑容!
雷伊深吸一口氣,設法抑制住不斷湧現的羞憤感,房中涼爽的空氣在他走動時拂過大腿內側。
他想要壓抑那種奇怪的感覺,於是拚命地緊咬牙關。
「手搭在這兒。」藍指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