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沒有稚童之年,又久居南嶽山,人情世故定是頗為不懂,現下看著兩個童兒出神,多是覺得稀奇。
清乾仙君回頭看向由塵,輕笑道:“我是在想,由塵小時候,也是這等模樣?”
微微一愣,由塵撇開頭看向別處,清乾仙君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便也默了下來。
片刻,由塵抬頭看向天際綻落的煙火,淡金色的眸子痴茫道:“我小時……很頑劣……”因此,他才那麼護著小苗。
因為,小苗和那時候的他太相像,連嗜酒的毛病也一模一樣。
不然,他何來千杯不醉。而如今,偏偏想要醉一回時,卻還要依賴“驚魂”。
彷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朝慶幸,今朝悲慼,有醒便有醉。
“那為何如今,變得如此清漠?”清乾仙君覺得,那兩個童兒確實可愛,不過,現在的由塵,他也甚是喜歡,只是,略微讓人有些心疼。
側眸看著清乾仙君,由塵字句清晰地說:“濮落能保證,今後不會有絲毫改變?”
不待清乾仙君回答,他又道:“只要活著,遇見的事愈多,改變就愈深。”
清乾仙君注視著那雙淡金色的眸子,輕聲問:“就彷如,我現在這般?”
半晌沉默,兩人心思各異,有人看著面前的風景,而有人則回憶起曾經的風景。
清乾仙君見由塵有一絲迷茫的神色,卻仍舊淡淡然然,恍惚憶起了什麼,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笑道:“這人間的鬧市,可是我第一次來,由塵莫要發呆發了去。”
微微回過神來,由塵看了他一眼,神情恢復清冷:“人間又名凡間,諸多煩惱之事糾纏心間,有什麼好看的。”
清乾仙君側首看著他,嘴角的弧度垂下幾分:“那你為何,又要待在這裡數百年?”
由塵一愣,微微垂眸,默了片刻,很輕地吐出兩個字:“等人。”
“何人?”沒有片刻遲疑,清乾仙君淡淡追問,微透著咄咄逼人之氣。
側過頭,由塵靜默地看著來來去去的人群,每張平凡的臉上都是笑逐顏開,溫馨柔和。然而,這些人間的快樂,只是和他擦肩而過,偶爾停留也是匆匆過客。
天邊有煙花綻開,星火如飛雪垂落。
由塵,終是沒有給清乾仙君答案。
因為,那是由塵最為珍貴的秘密,即使,很多人都已知曉。
“有嘗過人間的食物麼?”抬頭看向身邊同樣靜默的清乾仙君,由塵淡漠問道,不知是有意轉移話題,還是無意看到了不遠處,正香氣四溢的餛飩鋪。
清乾仙君緊緊注視那雙淡金色的眼眸,陽光的顏色,卻毫無溫度,冰涼得宛如臘月的湖水,清澈見底,沉澱了他所不知道的幽幽往事。
只是,他不願深究,即使當初從南極仙翁口中,得知那些隻言片語時,他也不願問得太多,更不想親自質問面前這個人。
清乾仙君總覺得,面前這個人,總有一天會敞開心扉,無關前塵往事。
因此,他並不在意,只是偶爾會忍不住。
就像方才那樣,他想試一試,如果他問,他會不會說。
不過,他似乎太高看自己了。
清乾仙君承認,由塵給他的感覺很特別,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同類般的默契。
然而,就是因為太過相似,他與他總是若即若離。
跟在由塵身後,清乾仙君靜靜地看著那抹孤寂的身影,即使走在熱鬧的人群中,那單薄的身子依舊散發著淡淡的清冷氣息,混合著薔薇花的冷香。
待由塵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時,清乾仙君忽然加快了腳步。
如果,走快一點,是否,就能追上他?
煙花瀰漫的夜晚,燈火闌珊的街市。
“兩碗餛飩。”
兩人相對而坐,旁邊是香氣四溢的餛飩鋪。
“塵老闆,好久不見,”老闆娘熱情地招呼,看見清乾仙君時,愣了一下,“這位公子面生,是塵老闆的朋友?”
由塵嘴角略略勾著一抹淺淡的弧度,頷了頷首,又道:“他和我一樣。”是指的餛飩餡。
老闆娘笑笑:“看出來了,塵老闆和這位公子很像。”說罷,便不再多言。
清乾仙君看著由塵和老闆娘熟稔地招呼,面上一絲詫色,一閃而過。
“常來?”他問。
由塵點頭,淡然道:“我非仙人,自是不能辟穀,當然離不了五穀。”他第一次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