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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心席坐於這蓮花小居內,誦該誦的經,思盡前塵不敢妄動的念想。”

看了他一眼,由塵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佛珠:“誦著經文,思著他人,你不怕玷汙了佛法。”

青天白日,頭上便是蒼天,若是蒼天有眼,見這和尚誦著經,卻是在思凡塵,不下九天玄雷,也定不會任他如此囂張跋扈,目無佛法。

“和尚早已失了侍奉佛陀的資格,憋悶了許久,只想僅一次為自己。若是公子,想必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說著,頗有深意地望了由塵一眼。

“說的極是,若是我,我寧可翻了天覆了地,也絕不有愧自己。這塵世紛擾太多,清淨的無垢之地,只要是容了人,便斷不了念想,為何還要這般自欺欺人?所謂無想無慾,有時想來,莫過於漠視一切紛擾的藉口,何來慈悲,何來渡世。單一個情字也不明白,那些佛法學來又有何意義。”

他喜佛法安心寧人,卻也恨佛法固步自封。

他贊同慈悲濟人,卻也厭惡那慈悲中深藏的兩面尖刀。

為何情愛便是魔障,為何貪戀凡塵便是罪。

難道蓮花不是出淤泥而不染?難道所有人要成行屍走肉便是真?

天下歸心,情真無限。若不是一個情字,世上只道是一片灰白,何來那些佛陀口中教化他人的故事。

一邊是來,一邊是去,皈或不皈依佛陀座下,由塵都好似都不覺得滿意。

凡塵太過紛擾叫囂,佛國又有情還似無情,哪一個都束手束腳,哪一個都不令人暢快。

“公子不可如此說,佛法深妙,各自見底不同,你只見佛法不擾紅塵,卻不見凡塵是佛法來處。若無凡塵之事,何來議事佛法。說來,也是一脈相承,缺一不可。”

由塵輕蹙眉頭:“我並不是與你爭論佛法,迦葉,難道你從未怨過?”

算上來,也是十世姻緣,卻世世轉為孽債。任是何人,也都是受不了那番磨難的吧?

就他由塵而言,三世便已足他忍受,十世是何其久遠。就算磨不平反抗的菱角,也終是累得人無以復加。

“怨?”低聲輕喃,迦葉搖了搖頭,“若是會怨,也不會經歷十世。只不過,可惜倒是有,放不下這個,亦丟不下那個。世上安得兩全法,使人不得開心顏。貧僧說不準早已犯了那貪戀,以致次次勞勞。”

垂眼沉默,由塵細細思索著那話中的深意。

“迦葉,若是你能有一點反抗,我想,你和廉君,或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道出這句話,由塵心底卻也是一動。

若是他也對宿命反抗到底,那今後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或許吧。”意味深長地回答道,斷指和尚繼續捻動著手中的佛珠,略微閉了閉雙目。

半晌無言,兩人心思各異。

“你要尋的孽畜到底是什麼?為何要在此地等他?你不怕毀了這池清麗的荷花?”再開口時,由塵丟擲一片疑惑。

“到時你便會明白,公子大可放心,那孽畜定會來到此地。命裡終有此一遇,又怎會無故消散。”沉穩回答,迦葉閉目不睜,好似入定了禪宗,只是,卻不知他到底想的是什麼。

白日進入黑夜,由塵坐在迦葉身邊,偶爾兩人言語兩句,知曉些那十世中的故事。

第三個夜晚,桃源深處,荷花池邊,有人誦著經,有人凝著神。有人講著故事,有人聽著故事。

×××

“縫中生機,白花……”低沉的喃呢,聲音有些細微的沙啞。

濮落站在廉君身後,淡淡地看著,似是早已知曉又將錯過。

徒步追到此地時,天色已微微換上夜幕,幾日的燥熱晴空被深沉的黑色籠罩,卻未削減一絲熱度,就好似不顧一切地散發著灼熱的氣息,有種嘶聲力竭的錯覺。

“休息片刻,天亮了再啟程。”看著那明顯又憔悴了下來的人,濮落終是忍不住說道,揮手激燃一堆篝火。

廉君坐到大石旁,輕柔地撫摸著那脆弱的白色小花,偶爾抬起指尖沾幾滴石面上的水珠,小心翼翼地滴在花瓣葉上。

“之前還在懷疑他為何會走這條幽徑,現下卻是懂了。”

看了廉君一眼,濮落拉開衣襬,靜息於地面之上,不言不語。心底卻是知道,這一路對於那個蓮花精來說,怕是每一寸都是回憶。

因此,他只靜靜地聽著。

“我記得剛找見此地的時候,那世的迦葉已是遁入空門。我為助他西化,四處尋找方法,卻不想還是失敗了。”若非他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