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的人,麓公冷笑一聲,繼而略帶著殘忍意味地說:“麓某剛才說,‘花門由塵’的謎底,便是花冢——癯仙的陵墓。”
瓷白的臉色瞬時變得更為蒼白,麓公看著那失去魂魄般的人,忽而感到一陣暢快。
“問伊記否前生事,相對空吟魂斷時。紅塵都斷了,那詩中不正是說,癯仙命薄,不久於世。想來‘花門由塵’中的‘花門’二字,其實便是花冢,不然又何來隨著紅塵輾轉?”
“嘶啦”開啟寶扇,麓公悠閒搖動著:“好了,該說的也都說了,至於,到底是否是花冢,不論真假,只要癯仙在仙界,都有的我們好找的。不過在下相信,塵兒小公子一定知道那個地方在何處,只是需些時日記起來罷了。”語畢,對著由塵略略頷首,“屬下就先告退了。”抬腳走到一邊,只留下一臉淡然,卻恍惚出神看著前方,略有些失魂落魄的由塵立在原地。
“花冢……”
痴痴地低喃著,銀白色的眉峰下,雙目輕輕瞌下,那冷漠的臉頰上,竟讓人以為有淚垂下,“已經……不在了麼?”
半晌,無力吐出一句話,卻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由塵轉身,朝著鏡湖之外走去,好似不願再管眼前的是是非非,紛紛爭爭。
這一次,難道,他又錯過了……
胸口中,那不知還是不是自己的心,隱隱泛著悶痛,讓人難以呼吸。
……
半空中的濮落,靜靜等了半晌,才等到妖王從那顆耀月珠中取出《太元山書》,兩人只言語了幾句,便達成共識——只要鯔刖一日稱王,妖界絕不進軍仙界一步,相對的,仙界也絕不下犯妖界一寸疆土,兩界互不侵犯,兩不相擾,各執疆土。
正當濮落欲施法修改手中的《太元山書》,指尖已騰起一抹金光,忽而,額角莫名地抽痛了起來,他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
方才,他好似感到有什麼東西在痛。
是心,卻不是自己的。
睜眼回神時,濮落又有些莫名地看向岸邊,那原本還站著一個雪白色人影的地方,此時卻哪裡還有一個人。
那晚之後,濮落得知那剛從自己床上下去的人,正是妖界新立的妖嬈,一介男子也能坐上妖嬈之位,濮落愈發地覺得那個狐妖的過人之處。
只是,心底生不起一絲好感之意,總覺得,這樣一個男子,於世於人皆是禍害。若非他身有仙氣,且那股仙氣還有些熟稔,怕是自己早已一掌將那孽障捏碎,使之魂飛魄散,無法魅惑人心。
連自己在妖界收的第一個徒兒,那個小小的柳樹精,也十分地喜歡往那人的居所跑去。若非這些日子自己時常喝斥著,並以修煉根基為由禁其腳步,怕是那小妖孽,天天都要去那紫竹別館。
奇怪的是,每次濮落接近那人,胸口都會有一種充實的感覺,好似自己的心就在身邊,可那人一走,胸中便又會變得空落落起來。甚至那人身上的仙氣也讓他極為熟悉,熟悉得就好像是自己身上散發的仙氣,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就好像,有人在阻止他看清那狐妖身上隱藏的東西。
好似,若是看清楚了,便會知曉什麼驚天的大事。
第五十二回
“聖者……”綠珠望著面前風華絕代的人,水杏眸子泛著水光,好似一汪月光下的湖水,下一刻便會溢位水來,“我可以進來麼?”
由塵抬頭看向門邊的女子,略微點了點頭,繼而半斂眼眸,沉靜地喝著茶水。
得到主人的允許,綠珠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站定在由塵身邊:“聖者,我……”
“先坐下吧。”打斷她的話,由塵淡淡指了指對面。
綠珠欲言又止,終是跪坐在矮桌面前。
“綠珠來,是向聖者辭行的。”
安靜地為面前美麗的女子沏著茶,由塵沉默不語。
“師父說,文書已定,是時候該回仙界了。”
“恩。”
“師父也會帶著綠珠走。”
“應該。”
“綠珠……師父還說,待綠珠到了南嶽山,受周山靈氣滌盪,必能跳脫妖胎,修成正果。”
“此為你仙緣,亦是應該。”
“聖者……”
“綠珠,”淡然開口,由塵將沏好的茶,推到女子面前,“凡塵不是你眷戀的地方,妖界更不是。你命有仙緣,遲早要飛昇成仙,不應再受其他牽絆。”
女子垂下眼眸,濃黑的睫毛微微顫抖:“聖者……綠珠,綠珠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