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略帶著一絲貪婪,麓公的指尖繼續一點一點觸控那絕世脫塵的容顏,若有似無的,好似不想讓人看出他的留戀。若非由塵現下雙目失明,此時他若是看到麓公的神情,怕是會隱隱猜出些什麼來。
“麓某封了你全身大穴,此時小公子你已是回天乏術,”緩緩收回指尖,麓公沉靜地望著床榻上的人,即使身處險境,卻還是那般冷漠淡然,“小公子變了不少,”他忽而道,“若是以往,你絕對會對麓某冷言相對幾句,卻不會像如今這般絕對的冷漠。”
那時的由塵愛憎分明,雖是個甚為絕情的人,卻絕不會像眼下這般被磨去了一切稜角,沉默的好似看破紅塵,恍如即使飛昇成仙,也抓不住掌心。
心底冷漠地笑笑,是為了那個仙不成仙的蒼天異子吧?還真是痴情呢,一個人忘了所有,一個人恍惚驚覺情意,到如今卻是天涯海角兩隔,說起來真是好不令人心酸。
勾魂眼中如火如荼的嫉妒光芒一閃而過,麓公開啟手中緊握的黑玉寶扇緩慢地搖晃著,輕佻地揚起嘴角,似是心情瞬時變得甚好:“麓某知曉小公子疑慮甚多,反正長夜漫漫,麓某會慢慢向小公子一一道來。”
緩緩閉上雙目,由塵沉默不語,好似連多聽此人一句話都是多餘。
諷刺地笑了笑,不理會心中因他的漠視而泛起的微微不快,麓公繼續道:“小公子是否很是驚訝龍劍為何會聽令於在下,也一定很奇怪天魔琴怎會在我手中,而在下又突的十分清楚明瞭小公子的來歷?”
回答他的,依舊是靜謐的空氣。
緩緩站起身來,麓公自顧說道:“聰明如斯,小公子怕是不難猜到,那癲龍一走,妖界在麓某面前猶如探囊之物。谷鬼已死,鬼車是難登大雅之堂的粗人,虛耗又貪玩成性,九嬰更是無心爭權。白澤倒是個能夠坐穩王座的人,雖法力不深,一顆腦子卻也夠他安定妖界了。只可惜他心不在此,一心只想著天下謎題,根本無心權勢。如此,這妖王的位子非麓某莫屬。”
意料之中的答案,全身被制的由塵依舊緊閉著雙目,瓷白的面容毫無表情,好似睡著了一般。
“既然奉我為王,龍劍、天魔琴現下自也是在下的東西。不過,麓某為了查清你的來歷,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倘若不是白澤此人,麓某怕是到死,也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說起來,還隱隱欠了他一個人情。”
他繼續說:“在下現身青鳳王府之內,怕是小公子也猜出了幾分意思。昨年這城裡鬧的挖心喝血的妖怪,正是麓某慫恿的這座府邸主人。那‘妖怪’除了愛子心切的青鳳王,別無他人。不然,你真以為清乾仙君在此,哪個小妖還敢造次?就因為是凡人所為,偷樑換柱,如此才有那個痴兒一般的王爺世子,忽而神智清明瞭過來。”
冷清的容顏微微揚起一抹淺淡的冷漠弧度,由塵閉著雙目,不為所動。
不過,麓公卻因由塵的這一個反應,心情又變得愉快起來。
“他提供人心,在下幫那個痴兒換心。心雖是麓某所換,卻非麓某所取,那造了無數的殺孽怕是都要算在青鳳王的頭上。今後終老之時,必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說起來,即使終老也是不得善終呢。”
略微出神地搖著黑玉寶扇,麓公道:“我尋思著,小公子一定很奇怪清乾仙君為何會將你忘得一乾二淨吧?”頓了頓手,嘴角揚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也不知你怎麼得罪了虛耗,那小子雖是頑童性子,卻也是四方郡王中最記私仇的。你若得罪了他一分,他定會還你十分。怕是你還不知曉,虛耗擅於入夢盜夢,想要了解什麼自是比誰都來得透徹。夢境是人最為真實的一面,因為隱秘,所以為所欲為。”
“你想說什麼。”低沉地開口,淡金色的眸子空洞地望著麓公說話的方向,倒是嚇了麓公一跳。
一合寶扇,麓公失笑道:“小公子啊,你總算開口了,還真是不容易。一說到清乾仙君,小公子便無法安寧,看來,你對仙君怕也是用情匪淺。只可惜啊只可惜啊,在時不珍惜,猶豫不定,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塵兒小公子,你何時學得凡人這般庸人自擾了?不過,可憐了清乾仙君一介蒼天異子,如今卻落得落魄逃亡下界,你還真是害人不淺。”
心中微微一動,由塵乾澀的喉嚨吐出聲音:“你……又做了什麼。”
“呵呵,”低低笑出聲來,一點一點開啟黑玉寶扇,麓公低頭看著摺扇的每一條細細的輪廓,輕語,“在下只不過為上仙解除了一些疑難,並未做什麼。不過,倒是不曾想到竟引得他發怒,而後遷怒了天帝所降之罪。”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