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略微挑眉,濮落看了一眼始終淺瞌著眼簾的人,問向家役,“何話?”
見濮落眉頭舒展,家役不由心底抹了一把冷汗。
“霍太守說,想請塵老闆過府一敘,望塵老闆定要賞光。”他如實說道,眼睛不由看向由塵。
淺瞌的眉眼帶著天生的清魅,瓷白的肌膚宛如凝脂,心底不由感嘆萬千,怎會有男子生得比女子還要美貌千倍?
就連那柔順的髮絲,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直叫人不由看呆了去。
仙人也是俊美,只是太過高貴,凡人好似多看一眼,就會不知不覺間玷汙了那份脫塵氣息。何況面前的這位仙人,氣勢太過宏大,猶如磅礴山河,只需一眼,便被駭住心神。
如此一來,這位傳言中的酒肆老闆,就更顯動人心魄了。
“告訴你們家王爺,我會留下來喝完喜酒再走。”清嗽一聲,拉回家役失神的目光,濮落心底有些不快。
回過神來,藍襖家役連忙點頭,臉上泛起喜色:“是,是!小人這就去稟告王爺。”剛要抬腳,卻又忽然想起什麼,略微遲疑地側身對著由塵一拜,“塵老闆……您別怪小人多嘴,雖然塵老闆流水無意,可是三日之後就是喜慶的日子,小人覺得,塵老闆還是去一趟太守府得好。”
說完,對著濮落恭敬拜別:“上仙,小人告退。”
院落恢復清靜,由塵忽而嘆出一口氣,半瞌的眼眸睜開,直視前方,略帶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一同去?”濮落問他。
由塵抬眼看向他:“為何留下來?”清漠的聲音,淺淺淡淡。
“與霍麒淶一樣,”濮落低語,“讓那個太守千金對你死心。”
“另外,我也想看看,人間的喜事到底是怎樣一番光景”
默了片刻,由塵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崦嵫城內,幾乎人人皆知太守千金迷戀一個三教九流的酒肆老闆,幾乎到了廢寢忘食,魔障的地步。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個酒肆老闆為人清漠,根本不將他人放在眼裡,即使由於容顏招惹是非頗多,卻還是一副絕世而獨立的模樣。
身體剛好,三日之後便會嫁做人婦,以原本驕縱的個性,定又要鬧上一番。
只是,王爺世子,確實不是託付終身之選。
若是其他人,或許會心有不忍,可惜她所看上的人卻是由塵,一個漠視人間冷暖的人。
如此一來,那份感情便猶如飛蛾撲火,最終引火自焚。
“你想看,便看吧。”
清漠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緩緩起身,由塵轉身朝著院外,一頭烏黑的長髮,瞬息全然落入濮落的眼中。
心下輕悸,濮落隨著他站起來身來,靠近由塵,不禁伸出手捻起一縷他的長髮。
聲音沉沉地說:“即使用法力改變了顏色,那份動人的美麗,也未改變一分。雖不是青絲,卻是白髮三千丈,似月皎光洩,甚妙。”
向前走開一步,由塵回頭:“這樣的話,一次便夠了。美的只是一時,年歲皆有枯榮,又何來流芳百世。”
“在我心裡,你早已萬古不滅。”
像是聽慣了這樣的情話,由塵淺淺勾起唇角,冷魅的眸光中,透出一抹慵懶散漫的笑意:“那麼,你乾脆像凡人一樣,將我當做神仙供起來。如此,也是萬古不滅。”
緩緩輕笑,濮落道:“我只願將你牢牢抓在手心,又怎會將你塑成泥像,徒留想念?好了,不多說了,還是先解決眼下之事吧。”
話音剛落,耳邊忽然掠過一陣疾風,伴隨著“嘩啦啦”的嘈雜之聲,方才還好好放在棋盤上的棋籠,全部被打翻在地。
玉石的棋子濺落得到處都是,猶如下了一場梨花雨,鋪滿了腳下的地面。
一時間,黑黑白白,難以分清。
循著方才響動的地方望去,那裡正安靜地躺著滾了好些圈的“罪魁禍首”。
上好的韌竹所做,交結處還綁著幾根五彩的綢帶,鏤空的竹心裡,竟還放著一隻叮噹作響的金鈴。
不用細想,正是一隻十分漂亮的蹴球!
第二十九回
“世子!不能進這裡去!”
“球,我的球,它飛走了!”
“世子,小人再去給你買一個好不好?這個院子不能隨便進的,王爺說了,你不能到裡面去玩!”
竇瑺羿嘟起嘴,俏麗的眉峰蹙起,原本丰神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