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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為什麼?”司馬清睜著無辜的大眼問。

“因為讀書要能坐得住;你現在就得開始練坐得住。坐不住的人,書是念不到心裡去的。”司馬佳很是認真。

“阿爸就可以玩。”司馬清道。

“阿爸不用唸書。”

“那我也不念書。”司馬清丟下這句,就要走,被司馬佳氣得一把抓住。

“你是我的兒子,你不能不念書!”司馬佳厲聲道,“要是不想念,就等著捱打吧!”

司馬清從未見過爹這麼兇的樣子,嚇得扁了扁嘴,竟然哭了。虺圓滿一聽見兒子哭,就趕快過來把孩子抱走了,司馬佳追在後面喊:“小小年紀,連罵都不能罵,養得這般嬌氣,這怎麼能行?”

司馬佳卻忘了,他小的時候,可是更加嬌慣的。虺圓滿只說“回家後再讀書不遲,這還在路上呢,急甚麼!”司馬佳卻是一腔心血都轉移到了司馬清身上,每日路上邊走邊口授經文,晚上還要檢查背誦,恨不得兒子明日就中狀元才好。司馬清天資聰穎,但比起讀書,更加好玩,所以常惹司馬佳生氣,司馬佳若是真的氣急了要下手打孩子,虺圓滿一定會冒出來護著。

一家人就這麼熱熱鬧鬧,一路還算平安地回了鄉,司馬佳提出先去馬智家看看再回家,虺圓滿無甚意見。只是,去馬智家撲了空後,司馬佳還是猶猶豫豫的,不願回沅村,虺圓滿看出不對,問道:“別人都是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到家,你怎麼到了家門口,卻不敢進門了呢?”

“你還不知道?”司馬佳道,“我是村裡唯一的舉人,家家都知道我入京趕考去了,還指望我變成個官兒回來呢,這下別說我官沒做上,連試都沒考成,這可怎麼交代?別人倘或問起,我哪好意思說?真是愁死我了。”

虺圓滿道:“別人問起,你心情好就實話實說,懶得回就啥也不說,怎麼著了?你還怕在他們面前丟臉?你就算沒當上進士,也是這村裡最有功名的人了,比他們好出十萬八千里去,你還去過京城呢,難道還怕他們那幫泥腿子?”

虺圓滿這個泥腿子,去過了一趟京城,好似腰桿也硬起來了,挺胸抬頭說話不喘氣。司馬佳道:“我可是以舞弊被革名的,回鄉後也不能以舉人身份就職。這訊息遲早要傳進村裡,大家知道了,我有什麼臉面?就算是莊稼漢,也知道舞弊是下三濫的玩意,我又解釋不清。”

“你解釋不清,我去解釋!”虺圓滿拍胸脯道,“一個笑你,我去解釋一次,十個笑你,我去解釋十次!沅村才多少人口?我每日解釋個一百次,便連稻葉都知道你的清白了,怕啥怕啥?”

司馬佳真是不明白,虺圓滿那種會感染到旁人的天真是從哪裡來的,這個蛇妖,大部分的時候與人一般無二,但有時說的話,卻比小孩子還單純。司馬佳不忍心打破這種單純,便笑道:“好吧,那我可就靠你還我清白了。”

“好說好說。”虺圓滿笑眯眯地,伸出一隻手來,司馬佳便牽住。他倒也不是真的指望虺圓滿幫他在鄉親中解釋清白,只是覺著有這麼個依靠,心裡好受許多,再說,不管怎樣,總要回去那個家的,司馬佳也沒有什麼別的地方可回了。

於是虺圓滿背上揹著兒子,手裡牽著司馬佳,高高興興,歡歡喜喜,踏上了回沅村的路。

孫媽見主人回家,歡天喜地地迎接,打了水給他們洗去風塵,又準備吃食,看到司馬清,讚道“好小子,又長大了!”

司馬佳把從京城帶回的土產禮品分了一分,送些給孫媽,留些給馬四,把一些好的、精美的禮品包了包,便要換衣裳去見外公。

“才回來,歇一晚再去吧,”孫媽道,“好好在家睡一覺,明早氣色也好些。”

司馬佳執意不肯,只說:“我走時外公的情形就不好,這幾個月也不知道他是好了壞了,一定要親眼看看才放心。”

回到戴家老宅,司馬佳自然要首先被大舅母二舅母盤問一番:怎麼回來得這麼早?考中沒有?第幾名?有沒有官做?

司馬佳神色窘迫,只能照實說了,換來了舅母們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神情。司馬佳心裡不好受,但看外公穿著綾羅綢緞,吃飯也香,身體無大恙,總算是放下心來。叫外公,外公能認出外孫子來,還“佳兒佳兒”地叫得親熱,可一個午睡起來,他又糊塗了,把司馬佳認成大孫子,還得舅母告訴他“又糊塗了吧?您大孫子早就到外面跑生意去了,這是您外孫!”

在外公家待到下午,司馬佳正要告辭回家,忽然被二舅母攔住。二舅母一臉神秘,把司馬佳拉到一邊,悄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