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之人眯了眯眼睛,捲翹的睫毛因為主人的微笑輕輕抖動,“不愧是靈府一族之長的尚雲夫人,面對陌生人的氣魄就是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他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坐到圓桌邊的凳子上,伸出一隻手臂,支著自己的臉頰,便開始細細打量端月凝雪。
端月是大家閨秀,成婚前從未接觸過陌生的男子,更別提現在被對方肆意的打量,而且那男子還有著一張讓所有女子都羨慕的面容。
縱使端月凝雪識遍經書倫文,也被對面的妖媚男子看的臉頰微紅,她輕聲道:“既然知道我是尚雲氏夫人,還有這麼大的膽子出現在我的閨房,”端月凝雪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從花袖中冷不防的抽出一把通體銀白,成人手臂般長的冰稜劍,直指對面之人,沉聲道:“究竟想說什麼?”
對面之人見到端月凝雪突然亮出武器,立刻失了剛才的嬉笑與肆意之態,迅速坐直身體,緊張的擺著手臂,似有委屈的道:“別,端月姐姐你別這樣,我不跟你胡鬧了,你放下手裡的冰凌劍好不好,我……清挽剛才在跟你開玩笑。”
聞言端月凝雪輕輕皺眉,清挽這個名字她有幾分印象,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情。她記得她兒時最好的玩伴就是一個叫清挽的孩子,然而沒幾年,那孩子就離開了她,之後兩人再未有聯絡,現在她連那孩子長什麼樣都忘記了,突然跑出來一個人說他叫清挽,還這麼熟絡而親切的的稱呼她姐姐,這讓她產生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除了自己的弟弟端月銀翹,她很久沒聽到其他人這麼叫過她。
“端月姐姐,你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我離開端月府的時候,才七八歲,你也是不到十歲,十幾年過去了,你哪裡還記得,不過,你看……”那人說著撩起自己的袖子,那白皙的胳膊上立刻出現一隻蝴蝶形狀的紋身,他接著道:“看到了嗎?那時候你說我長的可愛,很適合做一隻蝴蝶,你就拜託你爹,讓人在我的胳膊上紋了這隻蝴蝶,看,它跟著我一起長大了呢。這麼說你是不是記得我了?”那人慢慢走近端月凝雪,面上依舊帶著笑容,“你就把手裡的劍收起來吧,我們倆從小就是好朋友,你怎麼忘記了呢?”
端月凝雪還是沒有一點印象,但她記得小的時候確實很喜歡蝴蝶,好像還聽爹說過,她在什麼人身上紋了蝴蝶來著。她緩緩放下冰凌劍,輕聲道:“我沒有印象了,但我選擇相信你的話,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尚雲清挽,即挽尊,聽到對方終於鬆口,又笑了笑,不過這次的笑與前幾次都不同,那是輕微的勾動嘴角,未達眼底的笑,似乎帶著些許不屑,但隨著他一低頭一抬頭的時間,對方根本未察覺挽尊雙眸中一閃即逝的狠戾。
“端月姐姐這麼健忘,清挽我很失望呢,不過端月姐姐既然接受了我,那麼我們就進入正題吧。”挽尊突然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端月凝雪一眼,突然降低聲音,表情嚴肅,沉沉道:“你可知道,你的夫君現在身在何處?”
搖晃的馬車裡,尚雲清禾靜靜的看著昏迷的一大一小,剛才自己兒子把他的爹,用頭髮緊緊的裹著,雖外界看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都能從周圍快速流轉的熱氣中感覺到,源深正在用自身的力量,極力救治自己的爹。
尚雲清禾終於鼓起勇氣,緩緩走到他們父子二人身邊,將自己的雙手覆到厚厚的黑髮上,一時間源深身體中能量的流失以及波動,尚雲清禾都能完全感應到。
他知道,現在的源深只是在與兩股力量的競爭中,初次取得了勝利,並將它們壓制,但今後,他不敢保證兒子不會再受到刺激,而讓兩股力量有機可乘,而且先不論這次兒子是第幾次爆發,有一點卻可以說明,就是兒子成為了別人的目標,而這股來歷不明的人,從任何角度去考慮,一定與多年前的那股暗中勢力——幽宮,有著莫大的關聯。
尚雲清禾緊緊攥了拳頭,因為兒子的力量輸送到宋棐卿的體內,兒子的身體也漸漸恢復了原型,但本身也因為極大的精神,與身體的煎熬而受不住昏了過去。
在與白雅扶風,以及宋棐卿的手下再三協商之後,尚雲清禾毅然的選擇,帶自己的妻小回凌雲山。
“尚雲清禾,你不要趁人之危,你要清楚,宋棐卿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三年前你就跟所有的人說,宋棐卿在戰爭中犧牲了,不到半年你就把端月凝雪娶進了府,你現在把人帶走算什麼?我他媽一個大老爺們都看不慣你了,你也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好嗎?你以為你這麼善做主張,宋棐卿醒過來就會默默的接受?我告訴你,當年他之所以答應你報恩的什麼破爛要求,完全是因為他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