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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恆越好似終於得逞了什麼,揚著笑說,“不必了,他就跟我睡。”

“也好,先吃飯吧,我去給他添一副碗筷。”長陵說著,還不忘對貓妖笑笑,輕聲叮囑,“屋子佈置的簡單,若是少什麼,就讓阿越給你添置。”

恆越聽了,方才那一點點快意也堵不住心裡的空。

當夜自然是肆意歡好,貓妖百般討好恆越,一把好嗓子光是呻吟lang叫都讓人聽了臉紅。僅僅是一牆之隔,恆越自然是知道長陵聽得到,他就是要他聽到,不僅要他聽到,還要他聽的徹夜難眠。越是這麼想,就越要逗弄著貓妖,把床板晃得吱吱作響,巴不得每聲響都能落在長陵心上。

然而待到正午時推門而出,那個永遠一襲白衣,清風朗月的人都回應他笑意與寬諒,眼裡不起波瀾的跟他說,“餓了吧?我去劉叔那買了三碗麵回來,你們過來趁熱吃,劉叔還特意給我加了碎肉和蝦瓣,味道該是不錯。”

恆越摟著貓妖坐下吃麵,把碗裡碎肉都夾到他碗裡去,眼裡抹不開的情意。長陵始終端坐對面,清清楚楚無悲無喜的表情,唇角是自自然然的勾著,眼前耳鬢廝磨彷彿全然與他無關。

恆越就是不願意認,與貓妖整日出雙入對的,也不去外面,就是膩在長陵眼皮底下。當著外人的面也不顧忌什麼,一手伸進貓妖的衣衫裡逗弄的少年耳根泛紅,嬌喘連連。還要跟長陵說一句,“掌櫃要是看不慣,我們就進屋去。”

自然,長陵只會搖頭,一派溫和說,“你們不必在意我。”

這樣的手段使了幾次,恆越也就厭了,好像自己是個幼稚的孩童,一再闖禍就為能得長陵多唸叨一句。戲演得越發沒意思,不單單是沒意思,他是終於知道怕了,知道慌了,知道那個任由他怎樣戲謔怎樣親暱的長陵——對他真的,不曾在乎。

他實在壓不住怒氣,推了湊上來要索吻的貓妖,徑自就跑到了長陵跟前質問,“你當真是一點也不難過,就連裝個表情打發我也不肯?”

長陵眼裡竟有茫然,“那你要我……什麼樣呢?”

恆越認輸了。

喜歡一個人,那是任你怎麼藏著掖著也沒法不流露出的感情,會記掛,會惦念,有慾望,想佔有——那股不能自己的心情,怎麼是能藏得住的呢?

當天夜裡,恆越再次進了長陵的房裡,輕手輕腳掀了長陵的被子然後窩進去。長陵也由著他,話也不多說一句,好似白天還與恆越粘膩在一起的貓妖從來沒出現過。依舊是合著衣衫,緊貼著睡的,唯獨這一次恆越非要扣著長陵的手。十指交錯的時候,他偏過頭去,看了看長陵的側顏——當真是美,美得他頭一次心下滿滿都是不安。

雖是同床共枕,恆越卻再不敢睡過去。

☆、萬丈紅塵(7)

要說修仙有什麼好,恆越是不知道的。他生來就是北海三殿下,睜眼閉眼千百年就能這麼過去,呼風喚雨、騰雲駕霧的本事打小就有。只要不犯什麼天規天條,天帝也將他視為晚輩和顏悅色。若是成仙只為長生不死、法力無邊,長陵已達到這等修為,還嫌不夠嗎?

這些天恆越總有意無意端看著長陵,看他斟酒、寫字、與人攀談、甚或與自己親暱——不論何時,他的神色始終如一。那般笑裡帶著溫和,溫和裡藏著疏離,簡直與太上老君和止水老頭無出其二。他真是懷疑,若是一夜之間長陵長髮白頭,滿目溝壑,定然會是一樣的慈眉善目,像一尊讓人供奉在廟裡的仙君,澤被蒼生。

每每想到這,恆越就不敢繼續往下想了,那是他一個人的長陵,白日與他言笑甚歡,夜裡跟他扣手而眠的人。該是他一個人的,即便他一點都不懷疑,斗轉星移的某一日,那個一襲白衣磊落的上仙執掌天界也不無可能。

這一日晴好,卻有噩耗傳來。

劉叔病了,郎中們一個個都說過不了這冬了,不如早早準備後事。

恆越跟長陵兩個人去探他,滿屋堆得都是藥材,更有稀奇古怪的符咒,供滿香燭的佛龕。劉叔歪在床上,眼裡都渾濁了,滿臉的胡茬,比早前瘦了不知多少,讓他們都想不起那個笑聲爽朗、辛勤打理小鋪的中年人是什麼樣了。

“我還不想死!我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我還沒活夠啊……我不想死……”

恆越知道郎中說的實話,劉叔的死期就在這個月的二十三日,也只還剩了不過十天而已。凡人總有生老病死,沒辦法的事,早前跟著敖錦在人間廝混也曾歷經過這一遭,可東海大太子向來我行我素,不光是改了那人的命途,還贈了他一世富貴。滄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