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地賣弄自己的帥氣瀟灑,可惜蘇向槐完全不買單。
「進來記得脫鞋。」他的背影看起來就像戰敗計程車兵拖著沉重的腳步邁向海上的落日,沈仲宇隨意打量了下客廳,了無新意的擺設就是很一般的學生宿舍。
蘇向槐從房間走出來之後,先是把手機和一張五佰塊的鈔票放在桌上,後來又到廚房去倒了杯冰水給沈仲宇,該盡的人事他一件也沒落下。
「你一個人住嗎?」
「不是。」
沈仲宇沒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喝了口水後便張開雙臂癱軟在沙發上,儼然把這裡當成自家一樣。
「喂,鑰匙可以還我了吧?」
見他橫眉怒目,沈仲宇把鑰匙丟給他免不了語重心長道:「皮夾丟了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不關你的事。」
「唉,我們好歹也睡過一個晚上,怎能不關我的事?」
「不准你再提這件事!」
「喔……原來你是這種人嗎?」
「什麼?」
「搞One night stand的那種。」沈仲宇瞥了他一眼,忽然抱著手臂搓了幾下。「慘了,也不曉得你有沒有病……我看我還是去性病防治所檢查一下好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會在路邊隨便找人家搭訕嗎?我到現在又沒有跟人家怎麼樣過!該去檢查的人是我吧!」蘇向槐聽了差點沒腦充血,但他基於好聚好散的原則忍下來了。
「不會吧?」
明擺著的取笑讓蘇向槐臉頰一陣發燙,他一口氣乾了水杯裡頭的冰水用力往桌上一擱。「現在水也喝完了可以走了吧?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今後在路上遇到我也會假裝不認識你的!」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我又不是同性戀!」
「我是啊!」
「蛤?」
「我說我是同性戀。」沈仲宇的笑容燦爛得連向日葵都甘拜下風了。
「你、你是同性戀?」
「嗯,對啊,不過我也不是見了男人就上的同性戀啦!認真說起來昨晚也是我被你上,所以還算我吃虧了。」
他上了他?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開玩笑的吧?他連怎麼做都不知道更何況還醉得一塌糊塗——
「不過沒關係啦,我不會叫你負責的,就當作是被大蚊子咬了一口其實也沒什麼啦,幸好男人又不會懷孕——」
蘇向槐抬頭看他一臉不可置信,但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講話,只好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以不變應萬變。
「我說大學生——」
「幹嘛?」他那故作熟稔的語氣實在教他很害怕。
「你應該沒有恐同症吧?」
「什麼恐同症?」
「就是同性戀恐懼症,會歧視或排斥同志的那種……」
「遇見你算嗎?」
「我怎麼能算?我們好歹也是一夜炮友——」見他臉色不對沈仲宇連忙改口道:「但經過二十四小時之後已經自動升級成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出門在外就要互相扶持不能單向歧視,先開個電風扇吧?熱死我了。」
「你真的把這裡當你家喔?」蘇向槐就算一肚子火氣但遇到無賴也沒轍,為了打發他走人只好對他的要求儘量照辦。
「對了,錢的事說不定我可以幫忙喔!」待徐徐涼風稍微驅散暑氣,沈仲宇忽然話鋒一轉道。
「什麼?」
「你的皮夾不是掉了嗎?」
「那又怎樣?」
「你的生活費應該都在裡頭吧?你有在打工嗎?」
「我會自己想辦法,用不著你操心。」
「還是你有臉去跟你的父母說,你的皮夾其實是在跟男人喝酒睡覺時搞丟的,這樣說不定還可以弄到一個月的生活費喔!」
「沈仲宇你不要欺人太甚!」
毫於預警的怒吼即使及時捂住了耳朵還是抵擋不住威力,沈仲宇見他氣到眼底逼出水光,才察覺到自己的性格還真不是普通的惡劣。
「我開玩笑的啦,正常人都不會這樣說,更何況是你『這麼單純的大學生』,講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蘇向槐沒接受他的「道歉」兀自別過頭去,沈仲宇從沙發上起身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地笑道:「好啦,就當是花錢買趟經驗,發洩生理需求而已嘛,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也沒什麼好放在心上的。」
「我一點都不想被你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