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你的。”
他垂眸含笑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岔開話題:“你跟著貧道來到此地,想來並非是和貧道敘舊這麼簡單。”他頓了下,抬首一瞬不瞬盯著白蟾宮,道,“你是想找那張人皮屏,還有狀元郎肖時書。”
撐著豔傘往前走了幾步,白蟾宮說:“既然肖時書的失蹤與你有關,據白某往日對道長的瞭解,想必我要找的兩樣東西都在道長這裡。”
殷孽坦然地點點頭:“想當初,你與貧道的恩怨一直糾纏許久,到現在都沒有結果,看來你和貧道,確實緣分不淺。當年的江月因禍得福,拜得長生真人為師,改名慕長宮,貧道曾是想放過你的。可惜你太不識時務,不僅拒絕了貧道的好意,還令貧道越來越想殺了你。”
白蟾宮垂下眼簾,看著眼前裝腔作勢的藍衣道人,很輕地哼笑了一聲:“白某今生今世只有一個師父,決不做背叛師門之事。何況,你實在令人噁心。”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既然有緣相遇,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們為何要抓走肖時書,帶走人皮屏?吳州城的幾宗命案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殷孽點點頭,直言不諱道:“這事確實與貧道有著幾分關係,不過,命案並非貧道所為所願,而是貧道出現在此地的時候,那張人皮屏就已經害了幾人。要說有牽扯的話,只不過是借屍而已,當然貧道如此做,實是情非得已。”
他轉身,駕起腳下的仙雲,朝著聳立於雲間的洞府飛去:“貧道想重塑顧臨孃的身體,但她的屍骨是被人有意埋在不同的地方,而且過了這麼多年,已經找不到了。我用墳土為她重塑軀殼,卻始終沒有五臟六腑,因此導致血脈不通,就算將她的魂魄放進去,也只不過是一具木偶罷了。”
白蟾宮收起招魂傘,跟上前去,回味著殷孽所說的“借屍”二字。
殷孽落到洞府外的平地上,回頭看向白蟾宮,接著說:“不怕告訴你,貧道現下已找到完全復活顧臨孃的辦法,只要將那些被她所害的人的五臟六腑鑲進她的軀殼,就一定能復活她。”
白蟾宮沉吟:“這麼說,那些元陽不洩而死的人被掘墳偷屍,是你所為?你……是想替顧臨娘造得五臟六腑,打通渾身血脈,讓她變成妖怪重返人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殷孽點了點頭,笑道:“果真是七竅玲瓏心,一點即透。”他回身,朝著漆黑的洞府內走去,如洪鐘沉穩的聲音緩慢道來,“人死如燈滅,一副血氣上湧,結而不散的肉身,與其讓他長埋土下,為蟲蟻啃食,不如物盡其用,拿來為貧道所用。至於為何我要這麼做,難道錢孝兒沒有告訴你顧臨娘是誰嗎?”
“你想說什麼?”白蟾宮警惕地看著他。
兩人一前一後往洞中走去,殷孽一掃臂間的拂塵,洞府內,兩邊突然各自亮起了一排火把,原本漆黑的洞穴,頓時燈火通明。
殷孽神神秘秘道:“這個,你去問錢孝兒,自然就明白了。說不定,還會嚇一大跳。”說著,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白蟾宮沉默,想起上次向錢孝兒打聽顧臨孃的事,他始終有所隱瞞。
“既然你只是想取臟腑,何以又將那些人拋屍西湖。”白蟾宮收起心思,問。
殷孽低沉而又古怪地笑了兩聲:“貧道原本是想將屍體還回的,只是貧道不喜歡一身屍臭,行到半路,實是無法忍受,於是想以湖水淨身。當然,既已淨身,就不可能再碰那些東西,自然只得出此下策,將屍體沉入了西湖水底。”
白蟾宮冷淡地哼笑了一聲:“想不到時隔多年,道長仍舊如此斤斤計較,容不得半絲不乾淨的東西。”他看著殷孽的背影,道袍上纖塵不染,一頭青黑的髮絲也梳得一絲不苟,只可惜,再光鮮的外表,也掩飾不了他內裡由元神散發出的惡臭。
殷孽一生追求道法修行,做夢都想羽化登仙,當年他初遇他時,他就已經遇到了瓶頸,修為止步不前。偏生他又急於求成,對於修煉成仙如飢似渴,執著成魔,以致於而今盡走歪門邪道,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妖道。
白蟾宮的思緒飄遠,幽深的眸子染上一抹回憶的色彩,微微有些渙散。
當年那件事,說起來殷孽並非罪魁禍首,其實是他們自食其果,使得被牽扯進那事中的人,深受其害,白蟾宮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在“義莊”的時候,通曉天下事的錢孝兒曾說,白蟾宮釘魂的話,有一個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其實那個人指的,正是殷孽。
他和殷孽的恩怨,不會因為他隱姓埋名而消逝,殷孽當年處心積慮所做的事,也絕不會因為時間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