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的瞭解,僅限於他同自己一樣痴戀白龍女,一樣求而不得,舍而不能。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青尚對慕長宮的印象非常之好,所以也潛意識相信著慕長宮,但也心知想要復活青兆絕非易事。
一轉眼幾十年,慕長宮一去杳無音訊,他只隱約知道慕長宮改名白蟾宮,似乎在一個小縣城裡待了好幾十年,有些非人們還說,今時今日的白蟾宮和義莊老闆錢孝兒關係曖昧,卻連一點青兆的音信都沒有,知道這些的青尚幾乎都快絕望了。
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白蟾宮突然千里傳訊,讓他前來接青兆回去……
這一路,青尚心緒不寧,他一邊為再次見到自己的孩兒欣喜若狂,一邊又忍不住懷疑白蟾宮的話是真是假。
然而,不管是真是假,他仍是懷著一絲希望來到這裡的。
白日裡的義莊大門,並不是那麼好找,那脫鱗魚告訴他,山澗瀑布下,便是義莊的入口。青尚上山時,和一個一身雪白的人擦肩而過,那人下顎處有顆血痣,青尚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走到山澗盡頭,果然有一簾瀑布,他將信將疑穿過瀑布,走過漫天黃沙,看到了一座籬笆圍起的大客棧。
青尚推門而入,客棧裡很清冷,只有櫃檯前站著一個非常懶散的男人,含著煙桿吞雲吐霧,慢悠悠地撥打算盤。
那男人抬頭淡淡瞥了他一眼,猛地按住算盤,對他說道:“龍王,請隨我來。”
青尚略微躊躇,待那男人已走到樓梯下,才抬腳跟了上去。
“請問,閣下便是錢老闆?”青尚跟在男人身後,頗為猶豫地問。
男人恍惚笑了笑,道:“怎麼,我不像?”
青尚搖頭:“不是,只是沒想到錢老闆如此年輕。”
錢孝兒回頭看了他一眼:“青龍王也不見得白髮蒼蒼不是?”
青尚也是一笑,隨即想到什麼,問:“白公子不在這裡嗎?”
“他啊……”錢孝兒抽了一陣子煙,就在青尚想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時,他言辭模糊地吐出了一句話,“他在忙另一件事。”
青尚疑惑,張了張嘴想問,話到喉間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不知該如何問,太多事他不知道前因後果,想問都無從著手。他忽而覺得,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不聞不問,任由白蟾宮帶走青兆,似乎並不是對的。
前面的迴廊突然暗了下來,錢孝兒伸手一翻,一盞燈籠瞬息出現在他的手間。燈光照亮迴廊的路,廊下四周的湖水彷彿散發著霧色的寒氣,青尚隱隱嗅到蘭花的幽香。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路無言地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的腳步都很輕,以至於在這一片近乎寂靜的環境裡,只聽得見花瓣與白紗飄灑的細微聲音。
“怎麼龍王看起來並不那麼高興?”走在前面的錢孝兒,突然問跟在後面的青尚,“我以為青兆重生,你應是最開心的一個。”畢竟,最後撫養青兆的人是青尚,而青兆名義上原就是青龍王青尚的獨子。
青尚嘴角有些僵硬,他遲疑了一下,緩慢笑道:“只是事出突然,有些……緩不過勁來。”
錢孝兒笑,若有所思地低語:“原來如此……”他回頭看向青尚,意味深長地說,“希望等會兒你能緩過勁來。”
青尚頓住腳步,直到前面的錢孝兒走出了好一段距離,才又抬腳跟了上去。
水榭小築門外,錢孝兒撩開門前的珠簾,抬手請身後的青尚入內一探。
青尚忐忑不安地走進水榭內,最先看到的,是有一個人坐在正前方的一張桌子旁,目光直視過來,也正看著他們。
他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由得渾身一震,激動地大聲叫道:“兆兒!”隨即步伐慌亂地衝到了桌前的人面前,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
“你是?”那人神情疑惑地看著雙目通紅的青尚,轉頭看向錢孝兒,似是在無聲詢問錢孝兒眼下是怎麼一回事。
錢孝兒抽了幾口煙,指著青尚淡淡說:“這就是你的老子,青龍王青尚。我不是說過,這幾天會有人來接你?正是此人。”
“哦……原來你就是父王。”這人很快接受了錢孝兒的話。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由白蟾宮用佛國高僧的靈骨金身一手重塑的青兆。比起青尚,他看起來非常冷靜,只是微笑著打量著青龍王青尚。
青尚見青兆不識得自己,手足無措地看向門前的錢孝兒:“這……”仔細去看眼前的“青兆”時,又好似哪裡不太一樣。
這個人雖和青兆長得一模一樣,但身上的氣質卻和青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