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他愣了半瞬,恨不得仰天怒吼。他大爺的,帝江的爛毛病歷經千年依舊一成不變,又是丟一句有事,又是轉身就不見蹤影。
令衛峰無比心酸的在於,帝江只打聽了佚名住在那兒。反觀自己,衛峰深感,差別待遇不要太明顯。
帝江從頭到尾並未主動詢問衛峰現在的住處,而衛峰說過往說得太激動,貌似也忘了告訴帝江自己家在何方。到時候,帝江到哪兒找衛峰敘舊,大半夜找鬼聊天麼。
好吧,他其實也死了很久了,勉強算半個鬼。
衛峰微微閉了閉眼,清風拂面,寧靜的風雨湖多了一絲暖意。衛峰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
他總算可以挖出埋在地底數百載的那一錠金子了,保管了那麼久,終於見到帝江歸來。
至於何時與閻王喝茶,衛峰覺得,這事有待商量。他還沒打算急著去投胎。
衛峰本以為帝江心急火燎地跑向乾木坡與佚名談人生,其實不然,帝江的確要見佚名,但帝江第一個前往的地方並非乾木坡,而是梧山。
得知周成旨的訊息,帝江恨得牙癢癢,究竟是哪隻妖怪這麼可惡,連佩戴他玉佩的人也敢肆意殺害。
別以為帝江不在,就可以隨便無視他。帝江報仇,千年不晚。有本事那隻怪物別早早的掛了,信不信帝江把它從墳裡挖出來踩六腳。
帝江到達梧山時,抬頭可見天藍白雲,晴空萬里,壓根不是傳說中的兇狠怪物夜間出沒的時間。
怪物這會兒極可能在窩裡睡大覺。
帝江在斷崖邊溜達了一圈,不見靈草的影子,之後他仔細辨別了地面的腳印,輕而易舉的一路找到了大怪物的家。
一隻體型巨大的山妖蜷在山洞內蒙頭大睡,灰乎乎的身體團成了一圈。帝江見山妖立刻一肚子火,他飛起一腳踢在對方的肥肚子,吼道:“起來。”
山妖抗議地哼了聲,不滿意有人驚擾它的美夢。山妖睏倦地睜開眼,不高興地瞅著自己眼皮底下如同小不點般存在的帝江,悶聲道:“誰啊,膽敢打擾本大爺睡覺,活得不耐煩了。”
它話一出口,帝江猛地一把抓住山妖,不費絲毫力氣眨眼摔過肩頭。龐大的山妖愣是當場摔了個四腳朝天,山林隨之顫抖了好幾下。
帝江深感,作為低等山妖的可悲在於,完全看不透自己對手的身份。有眼不識帝江,真不知道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當然,若是帝江不自己變回原形,可以直接看透帝江身份的傢伙也沒有多少,上仙們都未必能有這樣的本事。
山妖吃痛,它仰躺在地面苦惱,睡覺沒睡醒,倒是活活被人摔醒了。猜測這位紅衣小不點不好對付,山妖改了口氣,連連說道:“這位大俠,饒命,饒命。”
帝江順勢一腳踏在山妖的腦門:“說,千年前是不是你在梧山殺害了進山採靈草的人。”
聞言,山妖沉默了小會兒,它掰著手指頭用心地算了算:“大俠,我今年才八百二十七。你說得那會兒,我還沒出生。”
聽到山妖的回答,帝江的腳尖稍微使力,山妖的腦門瞬間裂開了一道長口,鮮血直流:“不說實話,我踩碎你的腦袋。”
“大俠,我句句屬實,天地可鑑。後山的老樹妖,它可為我作證。”山妖著急,不斷求饒,生怕凶神惡煞的帝江要了它的命,“我來這座山還不到七百年,當真不清楚你說的事。”
“那以前,住在梧山的那隻大怪物,它在哪兒?”帝江語氣不善地挑了挑眉。
山妖對此淚流滿面:“我來這兒時,山中就不見大妖怪,要不然我也不敢安心的住在這裡。”
它努力地張大自己的嘴,露出自己無害的小牙齒,以示清白:“我雖然長得兇,其實我是吃素的,我不傷人,平時頂多嚇唬一下到山裡偷寶物的小賊。我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千真萬確。”
帝江思索片刻:“這山中有何寶物?”
這回,山妖變得猶豫了,烏黑的小眼珠警惕地打量帝江。見狀,帝江十分不爽,他難不成看起來像缺那點小錢的窮光蛋。他一皺眉,山妖頓時軟了手腳,哆嗦道:“我帶你去看。”
帝江權衡再三,鬆開了山妖,量這個傢伙也不敢耍花樣。倘若山妖真心活膩了,大可以欺騙帝江,嘗試一番下場有多慘。
山妖在前面慢慢走,費力地挪動自己的胖身體,帝江在後面不急不忙的跟著。
如山妖自己所說,它確實僅是看起來個頭大,殺傷力實則小得可憐。山林中的生靈們一點兒也不害怕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