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一個女人,你眼裡只剩那個女人了,你還伸手去抓那個女人,他難道不該生氣嗎?
只要想一想對方用他的手掌握過那個女人的手指,他就要七竅生煙了。
你居然還……還推開他,忘記他,丟下他,這怎麼可以?
怎麼,有了女人就當他不存在了嗎?
他當然生氣了……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那他呢,他呢,他呢,他怎麼辦?
他怎麼辦?
腦海裡胡叨叨的響起各色憤怒叫囂聲,吵的他腦仁一抽一抽的疼,忽然他氣勢一頓,臉上表情一滯。
他怎麼辦?
關他什麼事?
對方喜歡別的女人,關……關他什麼事——
對啊,他為什麼要生氣?
一瞬間,他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呆滯。
緊接著,腦中紛紛雜雜,各色場景交織,有如重重迷障,漸漸迷霧褪盡,一些畫面一點點清晰——
有人在山林裡把他從猛虎嘴下救出來,有人給他輸送靈氣至臉色蒼白,有人為了他和邪修生死搏鬥、血染長衫……有人為了給他驅除魔氣抱著他月下枯坐。
那人冷笑的目光,那人戲謔的嘴角,那人狡猾的眉梢……
是那個人,都是那個人,珍藏在最深處的記憶裡的都是那個人!
他覺得他好像恍恍惚惚明白了什麼。
看著小少年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忽青忽白,忽紅忽黑的,神淮忽然沒了脾氣。
搞什麼呀?
就問個問題,要不要情緒這麼複雜啊!
他還從來沒在小少年臉上那張笑面癱的臉上看到過這麼多、這麼奇妙的表情呢。
神淮一邊覺得有些糟心,一邊又尋思著這場景著實少見,最後促狹壓過惱怒,什麼緣由啊其他的就暫且擱置一旁,他負著手饒有興趣地看小少年上演‘川劇變臉’。
等到沈琛從驚雷中定下心神,就看到對面人似笑非笑、格外有魅力的目光,瞭然心意後,就有什麼不一樣了,他頓時臉上一紅。
“嘖嘖嘖,”看小少年似乎終於從什麼不知名情緒中走出來了,神淮哼笑道:“怎麼,小琛這麼厚的臉皮原也是會紅的,真叫師兄大開眼界啊。”
說著,他伸出兩根手指掐了一把,誰叫小少年好像玉面紅妝的樣子委實太好看了呢。
感受著臉頰上另一個人的熱度,沈琛頓時燒得更厲害了,口乾舌燥的,喉嚨也癢得厲害,他微微低下頭,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暗潮湧動,只能看到他愈加紅豔的臉蛋。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捉住了對方在他臉上搗亂的手指,他盯著神淮,格外認真道:“師兄,我生氣了。”
聞言,神淮點了點頭:“我知道。”
這麼明顯的情緒外露,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剛不就是問為什麼生氣嗎?
只是——
“原因?”
他挑了挑眉,抽回手指。
手裡一空,沈琛忽然臉色一黯:“師兄剛剛只抓住了那個女人,卻把我丟在一邊,是不要我了嗎?”
神淮心道,果然如此,剛剛小少年發怔的時候,他就想了一下原因,估摸著也就是如此了,到底是小孩兒心性,剛剛想必在一邊覺得丟臉一邊又憋屈著罷。
可是要不要這麼激烈的反應啊,還把‘美人’的手給扒開了,他可是打算看看對方來蒼荒秘境究竟是來幹什麼的,他直覺的不簡單。
可是,木已成舟,他再多責難也沒用了,再看著小少年的難過樣,只能嘆了口氣順毛:
“怎麼會想丟下你呢?我只是一時來不及而已。”
聞言,小少年立刻眼睛一亮。臉上也像要放出光來了一樣,他撲過來抱住神淮蹭了蹭:“真的?”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小少年再要抱抱,神淮也沒覺得太難忍耐了,而且對於之前先是推開對方、後是丟下對方什麼的,他還真有點心虛,是故也就放任了。
沈琛摟著神淮的脖子,把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笑成了兩個胖月牙。
他蹭了蹭神淮脖子,有些甜蜜地想著,這大概就是‘吃豆腐’了吧。
對於自己喜歡對方這個事實,他接受的很快,半點不掙扎。
畫本里不是常說‘英雄救美’嗎?
不是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句話嗎?
一次又一次的捨命相救,一點有一點的放寬底線縱容無,他喜歡對方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