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羅道:“不。是幫你送信給狄林的信差在半路被暗殺了。”
索索麵色刷白,“死了?”
西羅默然地點頭。
索索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西羅嘆息道:“你的信被截走了。不過你可以再寫一封,我保證這次無論如何都會送到狄林的手中。”
索索垂頭,半晌,輕輕地搖了搖。
西羅嘴角微勾,聲音卻流露出與神情既然不同的關懷,“你不是很想寫信給狄林嗎?”
索索抬起頭,看著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的西羅道:“太危險了。”
西羅沉吟道:“我會試圖與你的叔叔交涉的,希望能夠化解你們之間的恩怨。”
“謝謝。”索索紅著臉道謝,“我好像一直都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西羅笑道:“忘了嗎?你是我的人質。”
索索道:“雖然你這麼說,但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西羅怔了怔,隨即似乎想要化解什麼情緒,抬手摸摸他的頭。
索索道:“以前狄林也愛摸我的頭髮。”
西羅放在他頭頂上的手指微微一僵,收回來淡淡道:“是麼?”
索索道:“不過他更用力一點。”
西羅道:“你能感覺得到不同?”
索索點頭道:“嗯。”
西羅輕笑。
加侖遠遠地走過來。
西羅收住腳步,雙眉微微皺起。
加侖走到近前,一絲不苟地行禮,然後低聲道:“皇帝陛下宣殿下覲見。”
西羅似笑非笑道:“他真是心急啊。”他前腳才離開宿舍,他就得到他身體健康的訊息,迫不及待地想見他了?
加侖道:“學院長已經得到了訊息。她說隨時願意為殿下擋駕。”
西羅道:“不用。我正好也要見他。”最近將卡斯達隆二世逼得太緊了,是時候安撫一下,以免他一肚子氣發洩不出來,做出什麼讓人意外的激進舉動。
他側頭見索索正擔心地看著自己,從容道:“放心,我很快回來。”
雖然索索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砍丁帝國,但是對於帝國皇室內部的激烈爭鬥還是有所耳聞的。他知道事情遠遠沒有西羅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但是除了接受這樣的解釋之外,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好,我等你回來一起吃午餐。”
“……晚餐吧。”
37、水火不容(七)
皇宮,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他看著走廊兩邊高高豎起的純白色石柱,上面雕刻著的玫瑰花是很多年前卡斯達隆二世為了向母親表達愛意而命人雕刻的。他記得當時整個皇宮都沸騰了,只有他的母親出奇冷靜。她說:“如果愛要刻在石柱上,就說明他無法刻在心裡。”
這些年來,這句話被一再證實。
卡斯達隆二世從來沒有對瑞秋夫人做出過這樣瘋狂的示愛舉動,但是全帝國都知道他對她的寵愛。也許,這是因為他已經將愛刻在了心裡。
西羅無聲地想著,面色平靜。
憤慨的情緒在他哥哥中毒時他已經淋漓盡致地發洩了出來。怒火燃盡之後,沉澱下來的是憎惡和仇恨。他很確定,自己會抱著這樣的憎惡仇恨踏上皇位,將所有敵人踩在腳下。
到如今,這場戰爭已經不是誰對誰錯的戰爭,而是誰生誰死的戰爭。
他慢吞吞地穿過長廊,踏上階梯,一步步邁向象徵帝國最高權力的皇帝書房。那裡掌握著帝國一半的命脈,而另一半,就在卡斯達隆二世最忌諱最想剷除的所謂世家手中。
地毯豔紅刺目,猶如淌血,直指書房。
西羅無聲無息地踩在上面,然後被書房外的兩名皇帝近身侍衛攔下。
侍衛例行公事般行禮,然後其中一個進去通報,另外一個悄悄挪動腳步,半擋住西羅前進的路線。
西羅視若無睹地靜靜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侍衛一直沒有從裡面出來。
西羅慢慢站不住了,身體靠著牆,彷彿想用牆壁的力量支撐一個皇太子最後的尊嚴。他臉色蠟黃,嘴唇蒼白。儘管他一直掩飾著自己想要咳嗽的慾望,但是從他不聽抖動的喉結能夠看出他的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西羅的眼睛幾乎睜不開時,門終於開了。
先前的侍衛從裡面走出來,對西羅道:“陛下召見。”
西羅突然大聲咳嗽起來。驚天動地,彷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