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打了招呼,從鐵門上開的小門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走著走著就到了佔堆落腳的房子,房子是二層小樓的樣式,帶著院子,看不出裡面有沒有人,藍寶喊了兩聲,沒有人應,可能是出去了。
遠處傳來一陣囂張的大笑,伴著狗叫聲,一條毛色雜亂的流浪狗在地裡田間竄來竄去,其中一條後腿一瘸一瘸的,似乎受傷了,追趕流浪狗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藍寶還認識,正是河馬。
河馬手裡拿著根長長的木棍,獰笑著一棍砸在狗的腰上,那狗的脊樑一下子就被砸斷了,癱倒在地,無望痛苦地低吟。
河馬又連著幾棍將狗打死,挑在木棍上就要離開,轉眼看見了不遠處默默站著的藍寶,懶得理會他,轉身要走,藍寶問:“打狗幹什麼呢?狗肉能吃?別是被喪屍咬過的。”
跟在河馬後面的男人撇嘴:“我說你從哪裡來的?不知道動物不會感染麼?附近的狗都被打死燉著吃了,也不見誰出事……”
河馬冷哼一聲徑自走了:“你跟他羅嗦什麼,不走狗肉沒你份了啊。”
男人聽言也顧不上藍寶,屁顛屁顛跟著走了。
藍寶心想怪不得多吉吃喪屍也沒事,想必那喪屍病毒只能寄生在人體身上。
這是人類的浩劫,話說因果迴圈,人類壞事做多了,破壞自然,肆意掠奪資源,終會自食惡果,又自詡為萬物之靈,不將一切生命放在眼內,吃瓜果蔬菜,吃魚吃雞吃鴨,吃牛羊豬,吃猴子吃果子狸,只要能吃的都做來吃了,現在卻成了喪屍病毒的寄生體,變成喪屍然後開始吃起人來。
藍寶並不是衛道者,也不是憤世嫉俗的人,只是覺得有些人的手段太殘忍,目光短淺,過度壓榨無異於殺雞取卵,是很不可取的行為。
靜站了片刻,藍寶嗤地一笑,揉揉臉,空氣清冷,臉有些僵硬。現在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幾天都是個未知數,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還不如想些實際的,比如說怎麼弄到更多的物資,支撐過定居下來之前的這段日子,定居的日子遙遙無期,那就試著自己生產物資,幻境不是荒蕪嗎,人類能夠將沙化的土地變成綠色,他也行!男人不能說不行!
給自己打完氣,就要回小鎮,卻聽見多吉隱約的吼聲,回來了?多吉沒事吼什麼,難道想吃喪屍了?這附近的喪屍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要填肚子也得跑遠些吧。
遠處山丘上出現了多吉巨大的身影,背上趴著佔堆,四條粗壯有力的腿飛快地邁動,多吉眼睛毒,老遠就看見了藍寶,轉瞬奔到了他面前。
濃重的血腥味從多吉與佔堆身上傳來,一人一狗渾身是血,藍寶心中一驚,喚了兩聲,佔堆沒有絲毫反應,他皺起眉頭,有些不安,將拿著的鋼管槍收回幻境,小心把佔堆老頭兒抱下來,往鎮內小步跑去,意識到多吉亦步亦趨跟著,扭頭叱道:“多吉!你不能進去,他們會打你的,你在這裡等著。”
多吉聽懂了,喉嚨裡哼哼著跟了兩步,停下,一直望著藍寶的身影,直到藍寶抱著佔堆消失在鐵門後,才回到房子前躺下來,拿大舌頭舔著傷口。
藍寶把佔堆一直抱到醫療所,雖然佔堆很瘦小,但抱了一路藍寶兩手都僵硬得快沒知覺了,醫療所不大,進門抬眼就望見那天給他們檢查的醫生,正坐在桌子後和他助手聊天,醫生看見藍寶抱著個血淋淋的人進來,眉頭一皺:“放在床上。”
藍寶依言將佔堆放在鋪著塑膠布的病床上,醫生拿個小電筒掀開佔堆的眼皮照了照:“不行了。”
雖然有心理準備,聞言還是一怔。佔堆心跳已經非常緩慢,半天不跳一下,醫生草草檢查了下:“誰幹的?這樣狠心。”
藍寶惘然搖頭:“不知道,我在鎮外看見他就這樣了。”
“人為傷害,腰間兩刀貫穿腹部,失血過多,醫療裝置齊全也救不回來了。”醫生下了診斷書。
藍寶有些失神,望著佔堆的臉,佔堆毫無知覺地躺著,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藏著風霜。佔堆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惦記的,有誰要這樣害他?想起河馬打狗的事,難道是因為多吉?
藍寶拉過佔堆的手,意外在他緊握的手心發現一小卷紙,紙張發黃,似乎是一封信,被翻閱的次數很多,摺痕處已經磨損。內容全是蝌蚪樣的藏文,一個字也看不懂。
他把紙按原樣摺好,陷入重度昏迷的佔堆忽然睜開眼睛,昏黃的眼珠轉了兩轉,看見站在床邊的藍寶,亮了一下,蠕動嘴唇想說些什麼,聲音太小,藍寶將耳朵附近他嘴邊,只模糊聽見“蘇扎西加布”,佔堆老頭兒喃喃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