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醒來魚伯又要被太夫人罵了……”
“阿直。”我打斷阿直的絮叨。
“在,老爺。”
“我有沒有這樣一個朋友,或者說是認識的人,他……”我試著給阿直描述我那天見到的那個人的樣子,神情,輪廓。
“阿直不知道老爺說的是不是那一個,不過老爺的確有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朋友……可您和魚伯都不讓提這件事啊……”阿直欲言又止。
“你說。”
阿直抓了抓頭,道,“就是那個湛公子啊……”
“哪個湛公子?”
“阿直只知道他是湛公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叫什麼,也不知道他和老爺是怎麼認識的……反正他當年和老爺您非常要好,形影不離的……”
“他是那樣的嗎?”是那個人嗎?那個人姓湛?
阿直繼續支支吾吾,“老爺您自己不是畫了好多湛公子的畫像嘛……”
“在哪?”
“書房啊……哎老爺!您穿上外衣啊!!……”
我翻出那些畫像。
幾十張丹青都畫的是同一個人,時而渺遠時而近。寥寥墨色難掩心意,畫中人的眼光總在遠方,而在後面仰望的人,永遠是寂寞的。
筆墨落紙,大概也只能得到那人十分之一的神韻,卻仍是異常的好看。
但這畫中的人不是他。
不是那個人。
不是西鹿山下溫泉裡的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消失的阿旺師傅
第五章
我不相信那是夢,我非常確定當時我跳了崖然後落在那個溫泉裡。
我要找到西鹿山的那個人。
一想到他我的胸腔裡就有莫名的沉悶與心酸不斷的翻動,腦中那些我拼不起來的碎片又開始興風作浪一般此起彼伏。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裡唯一一個有記憶的人。
也許他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在這。
告訴我一切。
我看了看這些無一不在宣示著暗戀的丹青畫像,實在沒用。就隨手都丟進了腳邊的炭火爐子裡,燒了個精光。
破壞東西有時候是可以緩解煩躁的好方法。
突然感覺頭頂上有一聲冷哼,不重但卻充滿了怒氣一般。
我趕緊抬頭看,房頂空空,整個書房原本也只有我一個人。我又衝到外面去看房頂,依然空空如也,只有冷春的東風。
鍾府,小花園。
“老爺,不好啦!!”阿直的聲音由遠及近。
一旁正在澆花的阿福被飛奔而來的阿直撞了個跟頭,兩人摔了個標準的疊羅漢。
“老、老爺……”阿直手腳並用的踹開阿福,爬起來走到我身邊,癟了癟嘴道,“那個不好了……”
我揉了揉額頭,都摔了跟頭還沒忘了那句不好了。
“說。”
“阿旺師傅失蹤了……”
“阿旺師傅?”
“做蘿仙酥果的阿旺師傅啊!!”
“失蹤了?”招牌產品要停產了?應該還有備用的人選吧,“讓魚伯處理吧。”
“魚伯讓您趕緊去鍾瀾齋啊!!”
“我又不會做蘿仙酥果。”
阿直一副嘴巴要張不張的表情,看著我訥訥的道,“老爺啊,這麼大的事情您都不去看看?”
我和阿直到鍾瀾齋的時候,魚伯也正從外面回來。
“怎麼樣?”
魚伯搖頭,一邊引著我向三樓糕點的製作間走。
鍾瀾齋的餅食製作間有兩個,一個大間在一樓,有十幾位糕點師傅同時在做每天售賣的各色餅食。另一個獨門小間在三樓,和魚伯管賬的屋子隔著兩個放原料的倉庫,是專門給阿旺師傅製作蘿仙酥果的地方。
“老奴剛剛去過阿旺家裡,一切都正常,”魚伯說著推開三樓阿旺師傅做餅的那間,道,“阿旺一整個早上都在這裡沒出去,應該就是在這裡不見的。”
我看了看這間屋子的四周,沒什麼特別,一窗一門,如果那個阿旺師傅不會飛簷走壁的話,恐怕很難憑空消失吧。
“今天要做蘿仙酥果的材料也都不見了,”魚伯繼續說著,思索一般的絮叨,“還有模具,還有……”
“會不會是榮定王府做的?”上次榮定王府那個邵易說的事情都差不多被我忘到腦後去了,這時倒忽然想了起來。
“老爺何出此言?”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