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明白了八九分。回頭對韓湛遠低聲笑道,卻看見自己這小徒兒身影一閃,便晃進了燈火之外的陰影中。
看來這小子是想要獨闖龍潭了,睚眥搖搖頭,拈訣大搖大擺向韓湛遠走了過去:“小子,今天這
件事就交給為師罷,你在這裡待好了。”說罷,轉身就要走過去。
忽地袖子被人一拉,韓湛遠一雙烏溜溜鎏金般的眸子,從燈火明暗交界處望過來,像是欲言又
止。
睚眥扯起一個笑容,順手揉了揉自個兒小徒弟的腦袋:“放心,我去去就來。”
~
睚眥有法術護體,士兵自是看他不見。待走到通道底端,兩扇木雕錯金的門便出現在眼前。
門是用結實的木料打造而成,站在門外一絲一毫的話語都透不出來。
睚眥本就不屑做那聽牆角之人,口中喃喃,又念一訣,便打算穿牆而入。
只是這一回,睚眥一口真氣提上來,正準備入牆,卻一頭撞上鐵漿澆灌似的牆壁。睚眥疼得眼淚都差點兒出來,生生嚐到了周其佩方才的滋味兒。
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睚眥揉著腦袋,單手扶上牆面,暗自運用真氣查探。真氣慢慢滲入牆內,忽然撞上一股無名的力量。
睚眥心中暗奇一聲,莫非對方也有一位懂得法術之人?不過再怎麼樣,人間的道士,多半也只不多懂得些皮毛而已。
度入牆內的真氣更甚一層,而相抗的力量竟然也隨之強上一層。
睚眥暗道一聲不好,他已將法力的十之七八都渡入牆內,而對方竟然沒有一絲半點示弱。睚眥對自己的法術向來自負,能夠擁能夠對抗這般法力之人,上天入地不會超過五個。
自己之外,天帝姑且不論,冥帝那老頭兒也不會到人間摻和這等閒事。餘下的一個是行蹤不定的散仙,還有一個則是前些日子才與自己交過手的天魔。
只是天魔,他來這裡做什麼?或者只是人間又多了位不世出的人才,還未被上仙們發覺?
不論是哪一種,睚眥都覺得威脅近在眼前。
方才這樣強衝入對方的結界,已經有驚動之嫌,如果再多做停留,待屋內人商量好了對策,恐怕最後有麻煩的還是自家那個小徒兒。再說,還有一個周小子在上頭,進不來出不去,絕對一逮一個準。
睚眥拂袖抽身,打算出去之後弄清楚對方身份再說。沒想到牆上那股力量活物一般,竟順著睚眥撤力的方向纏繞上來,而且力量不斷增強。
這便是挑釁了。
睚眥好武,平日雖然一副紈絝模樣,但遇到對手,反而認真起來。此時他倒也不急著離開,心知擒賊擒王,既然對方不打算讓他走,那麼一場惡戰再所難免。
~
兩股力量就這樣以一堵牆作為媒介,開始暗中較量。
睚眥正聚精會神對付著屋內那人,肩頭冷不丁被人輕輕拍了拍。
睚眥差點沒當下驚得岔了氣一口血吐出來。
殺氣騰騰回頭,待看清楚了韓湛遠那雙烏黑眸子裡投來的關切,睚眥又生生把翻騰的怒氣壓了下去。
這小子,看來下次得教教他什麼叫做禮儀。
只是被韓湛遠這麼一打岔,方才還勢均力敵的真氣洩了一洩,險險露出敗相。
睚眥哪裡肯服輸,當下再次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穩紮穩打。
“師父……”韓湛遠皺了皺眉,話開了個頭卻嚥了下去。
“說。”
語句方落,面前石牆再也承受不住兩邊的施加的壓力,忽然轟然裂開!頃刻便在粉齏飛揚中化成一堆碎石。
與此同時,睚眥一手帶過韓湛遠,便向身後通道急急退去。
“誒你們這是……”老老實實守在地道門口的周其佩見兩人出來,一句話還沒說囫圇,就被睚眥順手撈上,彈指破牆騰雲而去。
~
坐在天字第一號房裡的周大公子至今驚魂未甫:“你……你是小牙的主人,小侯爺的師父,天上的神仙?”
睚眥靠在太師椅椅背上,不疾不徐搖著綢扇,笑得一派風流:“正是。”
“咳。”韓湛遠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周其佩和睚眥中間,清了清喉嚨道:“師父,您方才說要問我什麼?”
“石牆坍塌那一刻,你可看清了屋內的人?”方才只顧著戲耍那姓周的小子,挫挫他的銳氣,倒差點忘了正事。
“是西北營的三個都尉和兩個副將,我兩年前曾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