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帶出一條銀絲。幽暗的光將眼底染得更加深邃,一眼望去如同不見底的深淵,卻又有一股力量,將你不由分說的吸引進去。
雙方的身體依然熟悉,幾百年細小的習慣還是未曾改變。習慣系在左邊的衣帶,理得工工整整的衣襟,似乎一切都如同昨日。
但是。
忽然湛遠天君伸手向睚眥肩頭伸去,五指在捱到對方身體之時忽然化為爪狀,指尖長出長長的甲鉤,釘入了睚眥雙肩。
“哈哈哈哈,龍二太子殿下,多謝您這個送到嘴邊的美味。”湛遠天君的聲音忽然變的尖細,彷彿應和一般,四周也發出嘶嘶的笑聲,由遠及近,最後彷彿一點點滲入耳朵。
“你是靈胎?!”睚眥頓時清醒過來,眼中陰狠厲色一閃而過。
“沒錯,你那心上人此刻,絕對料不到你已經成為我美味的獵物了,哈哈哈哈。”靈胎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笑話,再過幾千年你也不是本殿下的對手!”睚眥鼓動體內真氣,卻發現自己無論怎樣運轉真氣,都像是源源不斷地從一個口子流出。
“龍二太子殿下,你那相好的可沒騙你,你的法術戾氣太重,我可是喜歡得緊。你白白將這些法力送給我,他日我衝破冥界,定要清明冬至,到你墓前好好拜祭一番,哈哈哈哈哈。”
“你!”睚眥覺得,早知道自己還有死到臨頭的這麼一天,何必憋氣這麼許久,早該無論那人是否想起來,都沒臉沒皮的跟上去。大不了重新來過,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也免得現在,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機會說出口。
身上能量好似一點點消失,該死,司命星君那兒欠的人情還沒還上,太白星君的酒宴還沒有回請,大哥和離歡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嘲風那小子……要是知道他二哥就這樣被一個靈胎給殺了,自己就算灰飛煙滅了,也得被他給嘲笑死。
昏昏沉沉地胡思亂想著,卻覺得肩上的痛減輕了不少。
不知道神仙死後,要不要去老冥帝那裡報道。睚眥沒邊沒際的想著,耳邊忽然傳來靈胎的一聲慘呼,接著,一道白芒破光射來,堪堪抵在自己前胸。
“就知道會看見你。”睚眥笑笑,安心閉上眼睛。
醒過來,四周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喂?有人麼?”睚眥起身,只覺得兩肩傳來撕裂般的痛,抽了一口冷氣,又走幾步,道:“冥帝老頭兒?喂?”
“別嚷了,你在我府上的地室裡。”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睚眥驚得往後連跳幾大步:“你你你你……咳,湛遠天君,你也被那靈胎……了麼?”
“放心,我還不至於笨到親自到靈胎手下送死。”湛遠天君冷哼一聲,窸窸窣窣起身道:“你在我這裡好好養傷罷,會有人來照顧你的。我已經派人通知了你大哥三弟還有小白龍,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罷,便抬步走了。
睚眥站在原地發了半天的呆,等到湛遠天君的腳步聲遠去,才想起來還沒有問他身上的傷怎麼樣。
正尋思著要不要出去問問,就有小童提了一盞蓮花燈進來:“龍二太子殿下,天君讓我帶您去您的屋子。”
切,還搞這麼神秘。睚眥低聲嘀咕一聲,想想在鎖靈臺下那件事兒,還是頗為心虛。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出來的,那靈胎有沒有除掉,惡靈有沒有收服,這一堆的問題卻一時找不到人解答,只得一口氣憋在心裡。
“咦,沒想到這天君府還挺別緻的。”小童帶著睚眥出了地室,外頭正是天君府的後花園。比起太白星君的花園,這園子並不算大,但是種著好些別有生趣的花草。有些花兒,連睚眥也叫不上名來。
繞著後花園一路走,迎面遠遠便看見一池荷花。蓮葉田田,遮天蔽日。粉的白的,相映生輝。有的蓮蓬已經鼓脹起來,走近細看,一顆顆蓮子包在綠油油的蓮蓬裡,煞是可愛。
睚眥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小童伶俐,一眼看出睚眥的心思,笑道:“龍二太子殿下別急,這蓮子還有十天,便到了採摘的時候。到時候定少不了殿下您的一份。”
恩,如此甚好。睚眥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覺得兩肩的傷口一時也沒那麼痛了。
小童引著睚眥到了客房,笑嘻嘻道:“殿下,咱們這兒可比不得殿下的龍二太子府,要是有怠慢了,還望殿下海涵啊。”
“恩,本殿覺得這裡甚好,甚好。”睚眥連連點頭,生怕表示出一絲不滿,就被湛遠天君藉機給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