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羅居然戀愛了,你不覺得很好笑嗎?”那人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謝星珏木然的搖搖頭。
好像確實不好笑,他張口也不知道說什麼,結結巴巴道:“大概這是善意的笑?呃,就是,祝福吧。”
謝星珏點點頭,悄無聲息的從後門匿了,留下別人都在紛紛的議論。
聖西門的大多數人這個時候都在各種實驗室或者交流會,謝星珏一直對於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什麼?好像什麼都沒有,整個人生都圍繞在如何生活下去,如何生活的更好上面。
這不是大部分人的追求嗎?然而這樣的生活,總讓他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麼,他沒有羨慕過任何人,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更好。
但是一味的這樣向前跑,總是會乏味。
以往的時候都是喻文卿在他的旁邊,告訴他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海洋中什麼東西會漂亮一些,比如獵戶座和仙女座星系類地星球存在的可能性,比如有一天他們會移民,會怎麼樣生活……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訴自己,謝星珏一直在想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他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只會機械的想明天要做什麼,自己近期內的目標是什麼,他要看哪些東西進行哪些訓練。
今天的音樂,大概就是他想要讓自己體驗的一部分吧。
喻文卿曾經告訴過他,生活不僅僅是活著,他最初的時候內心曾經腹謗過這根本就是富人的奢侈品,當溫飽都填不滿的時候考慮這些有什麼用呢?
喻文卿說:“懷著希望,總是好的。”
會有那天的,他這麼告訴自己。
貪狼(八)
喻文卿回到家裡的時候,他的大哥三哥還有父親都在家裡,還有一個很久沒有見到的人——劉慈也在。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整個氛圍都有些凝重。
“爸,大哥,三哥,劉慈哥,怎麼人全部到了。”喻文卿先這麼說了一句,話出口就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二哥不在了。
劉慈點了一根菸在抽,他極少抽菸,軍隊的規矩不允許軍官抽菸,這個時候他抽了起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哥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他直接開啟腕部的光腦,將全息影像以及資料投映在空中,大哥在旁邊解釋道“劉慈帶來了一個訊息,這件事情和老二有關,所以我想應該叫你回來,我們一起聽一下。”
“劉慈剛剛把資料交給我。”喻文晦聲音一直都是冰冷的,像是一臺機器,“文流遇上了麻煩。”
“對不起。”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沉默著的劉慈終於開口,“文流回不來了。”
四人心中大驚,雖然消失了三個月的人這個時候出現並且只有一個人到來,他們就知道有什麼事情應該發生了,然而這話說出來還會不一樣,如果壞訊息不說出來總會抱著一絲希望,而訊息一旦說出來了,便是絕路,再無更改。
半晌喻爸爸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沉痛,他的眼睛看向劉慈,“劉上尉,可以說的具體一點嗎?”
煙已經燒到了尾部,手指已經有灼熱感,劉慈靜靜的盯著那隻剩半隻菸頭的煙,似乎在組織自己的語言,空氣中似乎都傳來了肉燒焦的味道,像是烤鴿子的香氣,喻文卿心有不忍,伸手將煙從他的手指中拔了出來,掐滅,拇指和食指指腹上出現了一絲紅色的痕跡。劉慈終於從沉寂中走了出來。
“這件事應該從三個月前講起,我們執行任務回來,想著繞道迷失森林過來,沒想到半空中遭到了伏擊。”劉慈試圖將自己的聲音沒有波瀾,他的喉結緊了一下,“是一棵樹的伏擊。”
喻爸爸聽到這裡將脊背挺直,聲音沉穩,“請繼續。”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了。”劉慈講得有些顛三倒四,“從朱雀上掉下來的時候,我……打不過他,他摔在了……我下面。”他的聲音開始出現顫抖,左手覆在右手上面,“我昏過去之前,看到他滿臉是血,想要給他看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會直接昏過去。我覺得,我不是自己昏過去的。”
“迷失森林之前從來沒有表現過主動攻擊行為。”喻爸爸開口,“只要不侵入他的領地,他從來不會主動攻擊領地以外的人或者事物。”
“迷失森林擴散了,元帥。”劉慈說出了元帥沒有說,或者他們應該知道,卻覺得沒有確定的事情。“軍方派的人已經回不來了。”
那一刻喻文淵和喻文卿的眼裡都是震驚,喻文淵縱然是沉穩,此刻也難以置信,“去的人是朱雀裡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