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差極大的情況依然可以保持內部室溫恆定,不會發生爆炸,碎裂,冷凍裂等現象,此刻是最安全的地方,奔跑時所有的人通訊器不停的發出滴滴聲,各種訊息瘋狂的湧進,有些仍然在實驗室的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實驗,所有的能源供應開始轉移,用來維持溫度——可再生能源有限,白天所有積累的能量就地抽取,學校緊急通知學生歸到一處,就是回到自己的宿舍,與同學一起度過今晚。
原始社會中,人們抵抗寒冷的方法,一是物理禦寒,烤火;而是物理保暖,穿上動物的皮囊。冬天人們必須群居生活,相互取暖,害怕有人有一天會醒不過來。
這一天晚上在地球歷史上被稱為“最黑暗的夜晚”,之後雖然發生過更為恐怖,更為危險的事情,然而都比不上這天——人們在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遭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處在重度災難區域的人睡著的絕大部分沒有醒過來,那裡不僅有寒冷,更有著黑色的霧蔓延和籠罩,通訊無法完成,波已經完全被這些黑色的霧吸收,地下光路反射仍然健在,但是已經沒有人可以下去了——那裡沒有恆溫設定,在零下七十度的情況下紅外波裝置已經被凍傻了,完全沒有反應,人們根本無法下去。
電梯裡滿滿的都是人,環形電梯幾乎在每一層都有一個停頓,離開門的時候大家進行晚安告別——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人們集中聚集在每一層樓的幾個屋子,抽出智慧床拼在一起,大家一起擠著過。
謝星珏進入電梯之後渾身不停的打哆嗦,喻文卿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後來一探手發現他的整個手掌已經僵硬成一團,骨骼都要裂出來的感覺,謝星珏渾身上下打顫,像是風中搖擺的狗尾草,抖成了一個篩子,喻文卿心中有些慌亂,飛速上升的電梯對謝星珏帶來了另一個負擔,他的血液此時在全身的動脈靜脈奔騰流淌,臉色不正常的紅潤,雙眼已經開始失神,瞳孔渙散,喻文卿心中直接給出判斷前一種情況屬於紅細胞破裂,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應該是,他攙著謝星珏已經僵硬的身體出了電梯,直接將他橫抱進宿舍。
謝星珏的整個手掌都蜷縮成一團,喻文卿將他放在床上後,試圖掰開他的手,卻是徒勞。他像是被放在冰窖裡呆了幾天一樣,灰白色從手部開始蔓延,剛才還是紅潤的臉龐現在已經是蒼白,手腳冰涼,蓋上了被子也無濟於事。
喻文卿不知道他這是什麼症狀,按理說其他人都跑進來了就沒事,謝星珏也不該有什麼問題,室內溫度雖然比平時低但是也到不了這個程度,謝星珏也沒有告訴過他自己有什麼隱性疾病。
他這才想起來平時的時候自己並沒有和謝星珏有過多少交流,謝星珏也沒有說過任何自己家的情況。他不願私下調查,那樣會傷害謝星珏的自尊。
謝星珏已經腦子開始不清楚了,嘴裡不知道一直在唸叨什麼,喻文卿傾身過去耳朵附在他唇邊,聽到那人一直不停的喚著“媽媽,媽媽……”唇色發白,像是覆了一層霜,喻文卿探了一下他的體溫,已經低出了人體可以承受的限制,謝星珏有凍成冰塊的趨勢了。
再這麼下去,把他放到路邊,就可以當一座屹立不倒的豐碑了。喻文卿掀開自己來時帶過來的駕駛艙,勾選升溫模式,把謝星珏放進去,合上蓋子坐在旁邊的床上,透過透明的艙蓋,看著謝星珏。
內部氧氣供應充足,溫度慢慢升高,謝星珏的身體開始變化,他不再發抖,身上開始冒汗,汗滴打溼臉龐,頭髮溼漉漉的貼在兩鬢,看起來頗有一些可憐,下巴有些尖銳,渾身上下溼透了,裹著有些瘦削的身軀。
那是不健康的瘦削,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儘管喻文卿在這段時間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請宿舍的幾個人吃飯,想著能夠補充謝星珏身上缺失的營養,卻也頗有一種遠水解不了近渴的無奈。
他曾經試過偷偷往謝星珏的能量卡中傳輸能量,後來發現傳過去多少第二天早上一刷就會又多多少。
做過一次後他再也不去這樣做了,謝星珏雖然那幾天沒有說什麼話,卻比以前更沉默了。喻文卿知道自己觸碰了謝星珏的逆鱗,知道了他的雷區,便不會再犯。
謝星珏手腕上的環形扣慢慢融化,喻文卿不小心往下瞟了一眼駭了一跳,以為他的手受傷了,後來定睛一看發現是那個被稱為血瞳貪狼的東西慢慢融化。
這麼低的溫度就融化了?喻文卿覺得不太可能,一般情況下密度越小的金屬熔點也就越低,冰藍鳳凰沒有辦法在電子顯微鏡下切割成原子平面甚至無法切割,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種人類目前未知的粒子組成——甚至比夸克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