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也曾在梵淨山上的就日峰修行,與我交好的人中有一個道人,我們年紀相仿,他告訴我就日峰頂有個回生池,那裡藏著一顆珠子,能生死人肉白骨,吞了更能得道成仙。”然後我們便一起去了,也將那珠子偷了出來。誰知讓在回生池畔的青蛇發現,那青蛇將我二人殺死。我那好友因修行不足,直接魂飛魄散了。我卻因有了些道行,直被打爛了肉身,我將那珠子藏了起來,魂魄便在梵淨山上游蕩。那一日正遇上黃家的小子,便佔了他的軀殼。
他十五歲下了梵淨山,我讓他做了個夢,取了我藏好的珠子下了山。我讓他考取功名,為黃家掙下偌大家業,想著能安穩的修煉。”
只是世事難料,我偶然一次出遊,竟遇到了太虛觀的前任觀主,他原是梵淨山上的一個道士,在山上時我們便相識。他假意與我親近,將我打成重傷,搶走了碧水珠,這讓我如何能忍?”
空見的心裡反覆思量,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也不反駁,只聽他繼續往下說。
那人繼續道:“那觀主將我打的魂魄離體,我見打不過他,便遁了,後來回來找到了黃家那人的肉身,他錯就錯在沒有毀掉那肉身,否則我要成事還要費上一番功夫。那觀主雖將我打的魂魄離體,自己卻也受了重傷,不久就死了。我隱忍了幾年,去接近那新觀主,將他請進了黃家,只說是看古卷。那人迂腐,至死不提碧水珠,後來我便將他在這丹爐裡煉化,囚禁了他的魂魄。”那人笑的張狂。
空見只覺事情太複雜,不是他這小腦袋瓜子能想明白的,想著要是青雲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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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廂想著青雲,那廂裡無塵帶著道遠一行已經到了一間閒置了很久的屋子裡頭。那屋子久不住人,瀰漫著一股黴味。屋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
無塵道:“這是息子的臥房,他是當年觀主在外頭撿回來的孩子,親自養大,與觀主的感情分外親厚。自他聽說觀主是在黃員外家失蹤,便去了他家,只說是在外雲遊,路過巨流鎮,那黃員外熱情的接待了他。息子就在黃員外家住了下來。
那黃員外那時已有六旬,家裡養了九房妾室,聽聞個個貌美如花。唉,冤孽呀。那息子長得甚是風流俊俏,不久就搭上了黃家的九姨娘,從她的嘴裡探出了許多黃家的事。”
無塵在那桌子下掏出了一個油紙包,顫顫巍巍的開啟,裡面有一封發黃的書信。道:“那黃家老賊,殺了我家觀主,以為人不知鬼不覺,不想全讓他的枕邊人說了出來。這是息子最後捎回的信,可那子送了這個回來後再沒了訊息,怕是那時已遭了那老賊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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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見聽那人講以前的事,卻也明白了許多。那人見自己講了許久,那小和尚乖乖的聽著,心裡高興,問道:“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空見點頭道:“你是說太虛觀先欺負了你,而後你才還的手?這麼說你是無辜的?”
那人眼睛一亮,高興的道:“正是,那珠子本是我冒了性命偷來,他卻奪了去,我如何不恨?”
空見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道:“那珠子本就不是你的,這也是你貪婪使然。”
那人哼了一聲道:“那珠子本就是無主之物,為何不能歸我所有?”
“可那是梵淨山的,屬梵淨山所有。”空見辯解道“你這是偷,你若不起貪念,怎會有後面的事情。”
那人見空見紅眼,想著這小和尚看似呆傻,實則明白,該怎麼哄他看看那珠子在哪才好?
沉思一會兒,溫言道:“如今我已成了這副模樣,沒有了肉體那珠子對我也沒了用處,這許多年來我也在自責,不該偷了那珠子出來,害人害己。”
空見點頭,一副老成的模樣道:“正是這道理。”
那人見空見認可,心中竊喜,繼續道:“這些年來我就想著將那珠子找到,送回到梵淨山,可是總也不能如願,今日小師傅來正是來渡我的,請小師傅務必要成全我這一番心意。”
空見點頭道:“好。”心裡卻想,真當我是三歲的孩童,這樣就想哄我給你找珠子,卻也沒那麼便宜的事。心裡雖然這麼像想著,卻也想看看那珠子到底是何模樣,眼睛骨碌碌轉著,在那丹爐上看。
空見看那八卦爐,青銅鑄造,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卦 ,刻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守四方,底下是三個虎足,爐內黑乎乎的滿是灰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