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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幾人進了院中,青雲喊了一聲:“有人在嗎?”沒人應聲,喊道到了第三聲,才顫顫巍巍的出來一個老道士。花白的頭髮梳著個亂蓬蓬的道髻,一身破舊的道袍,看著還算整潔,也不知補了多少回,看不出本來面目。

青雲吃驚的看著那老道人,東黿雖不信服道教,卻也不反對,道士在這裡並沒受到過欺凌和驅趕。看這裡的百姓生活的還算和樂富足,怎麼會讓一座偌大的道觀凋零到如此模樣?

蒼和打了稽首:“無量天尊,道兄請了。”

那老道人雖然是顫顫巍巍,眼神卻還明亮,看著一行人亦回了禮,細細打量了這才開口:“請裡邊敘話。”

道遠和蒼和跟著老道人進了裡面的居所,一個總角的童子給他們泡了茶。空見一眾人在外面等著,空見直直的向裡頭看去。

老道人坐定,看他們喝了一盞茶,這才悠悠的開口:“貧道法號無塵,在這太虛觀裡修行了整整一甲子。這觀裡弟子最多的時候有五百人,現在。”他的眼裡現出了一絲苦澀:“現在只有我師徒二人,再無旁人了。”

蒼和道:“我見這太虛觀建的恁般大?怎會這樣?”

那無塵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諷刺,苦笑道:“為何?還不是為了一顆珠子。”

道遠哦了一聲,問道:“什麼珠子?竟能讓這偌大的道觀凋零若此?”

無塵苦笑道:“說與你們也無妨,我是要入土的人了,這事還要有人知道的好。”

道遠看著那老道的額前已是佈滿了黑氣,看來他所言不虛,笑著說:“阿彌託佛,真人對生死看的透徹,貧僧佩服。”

“讓大師見笑,貧道並非勘破什麼生死,只是我這觀裡的弟子們一個個離奇暴亡,五百人只餘了貧道一個,我還有什麼勘不破的?”

二人大驚:“這話怎麼說?”

無塵微微的笑:“莫急,待貧道與你們細細道來。”

五十年前,我太虛觀觀主在外遊歷得了一枚碧水珠,那珠子碧綠通透,裡面似有流水。若置於水中,飲了那水,能消百病,常飲此水便能青春永駐,人稱那水叫萬福水。

太虛觀自得了那珠子,香火一日盛似一日,無數的善男信女前來飲那萬福水,求子得子,求財得財。太虛觀一時風頭無兩,人頭攢動。觀裡收弟子也要精挑細選,都選那長相清秀的小童。

那無塵嘆了口氣:“世上的事,本來就無據可循,誰家就保證自己生養的兒子就是那俊俏的?這也是為觀裡造了孽。”

那選不中的孩童,回家去父母便不待見。苛待致死的有,半路拋棄的也有,還有甚者竟把長到了百日的孩子溺死,只為那孩子長相不好,再生個好看的。

後來觀主就取消了那令,可是還是有孩子不時被溺死的事傳入觀中。那外頭送來的孩子也是以俊俏的居多。

三十年前,觀裡來了一位施主,他大方的佈施,又與觀主論道。我家觀主道法高深,對人情世故卻是不通。以為那人是真心向道,就留他在觀裡住著,日夜與他談經論道,煉丹說法。那人也是刻意的結交,說他家存著一部無名經書,不便帶出,請觀主前去觀看。我家觀主深信不疑,就去了,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道遠忽然插話:“那人可是姓黃?”

無塵微訝,又微笑點頭,說道:“看來你們是從巨流鎮而來,那人正是姓黃,是鎮上黃秀才的祖父。”

道遠皺眉道:“不知你家觀主可曾看見那經書?”

無塵點頭:“看過,觀主曾捎信回來過。那黃員外後又派了人過來,請我家觀主再去觀書。”他苦笑著說“可我們並未見過觀主回來。”

“那黃員外見我家觀主自那日走了未歸,心急如焚,派了許多人出去尋找。我觀裡也派了人出去尋,找了一年多,皆未找到。

我太虛觀自是不能就這樣算了,幾次找黃家要人,可那黃員外做的滴水不漏,我們又沒證據說他謀害了觀主,後來就不了了之了。隔年觀裡又推舉了貧道做觀主,可那時觀裡的日子已不如前。”

“那是為何?”

“為何?”無塵苦笑“還不是那珠子,隨著觀主一起丟失的還有那碧水珠,沒了那珠子,便沒了萬福水,人們怎麼還會來?好在觀裡的有些家底還有,也常出去做道場,日子倒還能維持下去。”無塵喝了口茶,靜靜沉思。

蒼和道:“不過區區二十幾年,這中間又出了什麼事不成?”

無塵的眉頭緊皺,眼裡滿是苦澀,他緩緩開口,繼續說:“就在我家觀主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