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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沃爾沃知不知道她是天蛾人?”約翰悄悄問。
“肯定知道,他是這裡的警衛啊。”克拉斯說。
“那麼……他知不知道她的頭是擬態物,眼睛是肩上像紅寶石的東西?”
“我覺得他知道,”克拉斯同樣感到不可思議,“你沒發現嗎,剛才他半跪著說話時,眼睛沒有看她的面部,而是看著她的脖子一帶。他是在……直視她的眼睛。”
“不是說狼人畏懼被天蛾人直視嗎!”
“這世界這麼大,也許有例外呢?也許因為沃爾沃救了她,她也首次好好和這位警衛說話……算了,老實說,我也不能理解這是怎麼發生的。”
克拉斯伸展了一下胳膊,既然找到了天蛾人,他決定回宿舍休息。“約翰,看到剛才的畫面,你終於不擔心她搶走我了?”
“你怎麼還在說這個!”
如果約翰是人類,現在一定會滿臉通紅。於是他回擊說:“你也放心了吧?你終於不擔心我被狼人效忠或求婚了?”
克拉斯沒回答,一直在偷偷笑。約翰也被他感染得笑起來。
“克拉斯,明明一切都是羅素先生結束的,為什麼我卻這麼有成就感?”
“不知道。而且,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就像剛才沃爾沃對天蛾人的猶豫一樣,約翰也遲疑了片刻,再伸手摟住克拉斯的肩,還稍稍用力地拍了幾下。
克拉斯也笑著摟住他,像兩個像剛結束球賽的年輕學生似的,穿過一群群扔在撿拾碎衣服的狼人。
41…深藏的疑慮
羅素住進了重症監護病房。在他入院期間,約翰和克拉斯也結束了臨時警衛工作,回到西灣市的協會辦公區。
克拉斯打算去探望羅素。羅素被發現多處血栓,還突發了心肌炎,並且還有仍待排查的電解質紊亂症狀……以及一堆克拉斯都沒記住的疾病。
巫術對人的吞噬是清晰可見的,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靈魂顏色”之類的說法很難理解,而肉體的病痛卻是實實在在的。這些摧殘,靠法術與祈禱都無法復原。
羅素剛離開重症監護區,轉入普通病房。克拉斯到醫院的時候,有個四十歲上下的女性正在輕聲和羅素說話。
護士們都以為她是羅素的妻子,克拉斯認識她,她叫貝拉,她是獵魔人組織的高層負責人之一。
克拉斯也明白,除探視之外,她更是來審訊羅素的。
不僅因為羅素使用了極危險的巫術,更因為他曾是奧術秘盟的成員。克拉斯回到協會後才聽說這一點。
多年前,羅素和獵魔人組織接觸,向他們提供情報。獵人們發現了隱秘的研究所和祭壇,二十五個秘盟成員中只有五個逃脫了,之後,羅素成為獵人的一員,繼續參與抓捕或處死這五人的行動。
獵魔人接受了羅素,但並不代表絕對信任他。所以,儘管貝拉已經從其他獵人口中得知了“地堡”內發生的一切,但她還是要來親自觀察羅素的態度。
現在克拉斯捧著一堆花,上面的掛簽寫的是“無威脅群體庇護協會,西灣市辦公區”。貝拉站起來和克拉斯握手,把花束插在花瓶裡,禮貌地離開病房。
繞過簾子,克拉斯發現羅素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來。”羅素示意他坐下。
克拉斯想找個禮貌些的措辭,羅素對他擺擺手:“讓我來直說吧。那時我是想告訴你,你的靈魂能量太強了,我只是拿了一小塊,卻差點無法駕馭它。”
“怎麼可能呢?”克拉斯仍記得那時羅素的眼神——虛弱,且非常驚惶,“雖然不懂你的巫術,我也多少能猜到,你身體裡的黑蛇和‘巫師’身邊的荊棘是同種原理的東西,你的法術改良得比他好,比他強大,但你一個人的靈魂支撐不住。所以你要拿一點別人的……”
躺著的羅素動作輕微地點頭:“當時屋裡有血族和狼人,他們的靈魂沒法用,我就想到了你的。當施法成功時我才感覺到你的靈魂不太一樣。我當時只是一心想盡快結束瓦爾特的生命而已……可是,力量膨脹了,我竟然殺光了全部的變異者……”
羅素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神從克拉斯身上收回來,看著自己的手。
“不過,你也別緊張,”羅素又說,“我很確定你是人類,別擔心,如果你不是,那個巫術就不能成功。靈魂過於強大不見得是壞事,可能只是因為你有真知者之眼。我之所以驚訝,是因為你讓我想起法師們以前的某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