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中的金屬片,上面的鋒利已經因為擊殺了幾十次而有點變鈍了,隱約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他直起腰,趟著淺水向水邊走來。空地上,二十幾條蛇狀的異形生物正在胡亂扭動著,有的已經奄奄一息,有的還精氣神十足。
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小軍刀,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一刀刀下去,斬斷了那些東西的頭,頓時,原先一片跳動的生物瞬間全滅,黑溜溜的小眼睛變成了死灰色,暗紅色的血跡流了一地。
他扔掉那些蛇狀生物被斬落的頭,將血流不止的身體收集在一處,就著附近的水域,開始宰殺清理這些生物的肚腔。和他們熟知的蛇類非常相似,這種在淺水水底的泥沼裡生存的生物是冷血類,肉質柔軟微腥,但卻無毒。
半天后,他清理乾淨了這些生物的腸腔,又將十幾條身子攏在一處,這才邁開步子,向著不遠處的山巒邊緣走去。
天氣早已重回了晴朗,空中顏色奇詭的雲層也變成了最多見的寶藍色和淡金色相間。南卓的機甲正端正地停靠在山體附近,平時天氣良好就席地幕天休息,一旦有上次那種忽然的災害天氣,也可以及時避進機甲。
走到山巒邊用來棲息的那片岩石下,他把懷裡乾淨的生物屍體放在一起,在背風處的一小團暗紅色有機燃料堆前坐下來。
掏出懷裡隨身攜帶火石,他點燃了那塊半保溫狀態的燃料。專用於野外的高能有機燃料立刻燃起明紅色的火焰,他找出了地上的一根金屬條,細心地穿起一條斬去了頭的蛇狀肉條,在火上炙烤起來。
“噼裡啪啦”的聲音漸漸響起,類似於肉脂的油被火一逼,漸漸滴落,落在燃料的明火上,躥起更大的火苗。肉香慢慢散發出來,南卓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一會,這一條已經烤好,他接著串起了第二串。
一直烤了四五條,他才停下手,把這些炙烤得肉油滴滴的肉條放在一起,起身來到他的機甲前,舉腳踢了踢機甲的腿。
……他用的是原先扭傷的那隻腳,看上去,已經完全恢復如常,用力無礙了。
一直安靜佇立在那裡的機甲,很快開啟了艙門,澈蘇的腦袋從上面探出來:“嗯?幹什麼?”
“下來給我吃東西。”南卓舉起手中的肉串。
“不用了,你先吃。”澈蘇的頭縮了回去,聲音從上面傳來,“我一會兒再吃。”
更加用力地踢了機甲一腳,南卓聲音拔高了:“下來,給我下來!”
靜了靜,澈蘇終於慢騰騰地重新探出了頭,看了看南卓的臉,這才依依不捨地跳出艙門。
“給我過去坐著慢慢吃。”南卓不由分說揪著他,“有你這麼廢寢忘食的嗎?有這麼看見機甲就忘記自己姓什麼的嗎?有你這樣啥事不做、就等著人家抓好宰好烤好再遞到你嘴邊的嗎?”
無言地跟著他,澈蘇乖乖地坐在了他烤肉的那片平地上,訕訕地接過了南卓手裡的肉串:“謝謝……”
“得了,我就是個家庭主夫的命,流落到這裡專門伺候小少爺您的!”南卓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看著澈蘇香甜的吃相。
自從幾個月前在水中找到這種生物的蛛絲馬跡後,他們倆就合力研究出了一套簡單有效的捕殺方法,果然,成功獵得一條後,他們先是少量進食,確認無毒後,再逐漸加大了食量。一直沒有任何食物中毒的跡象,他們倆這才確認,找到了第一種可以果腹的食物。
南卓的野戰包裡有火種,有高能燃料,這一下,食物的問題立刻不是燃眉之急了,可是讓他想不到的卻是……澈蘇實在、實在太懶了!
自從發現他腿腳恢復以後,這個傢伙就開始裝作看不見所有捕殺、剝皮、清洗、燒烤的活,一頭悶進他的機甲裡昏天黑地地開始研究,一待就是幾個小時不說,壓根兒沒有任何主動自覺分擔一點義務的自覺!
一兩天也就罷了,這都幾個月了,憑什麼他南卓是一個煮飯燒火的命啊?每天若不是他動手,他倆就得喝西北風。有幾天他索性袖手,想要冷眼瞧瞧澈蘇到底知道不知道自覺。哈!……一連等了十幾個鐘頭,直餓得他自己肚子咕咕叫喚,也沒有等到澈蘇從機甲裡出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澈蘇從機甲裡跳出來,他還以為他也終於餓得受不住出來覓食呢,沒想到!……沒想到澈蘇跑下來,遠遠地跑去一泡小便,又轉身往機甲上爬!感情不是出來進食的,是出來排空的!
南卓當時就傻了眼,氣哼哼跑去揪了他下來問他“你到底餓不餓”,結果就是澈蘇睜著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