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動,他身邊已經有十幾把槍對準了他的頭,無奈地舉起雙手,原碧海不敢再動。
沉默一下,對面的男人露出種奇特的表情。
“到了現在,聰明如你,真的還猜不出嗎?”他反問。
抿著血色極淡的嘴唇,原碧海似乎根本沒有看見腦後十幾把離子槍,淡淡道:“將軍這是要和風駐安上校一樣,劫人,再放人?”
愕然抬頭,一直在一邊默然無言的澈蘇,猛地看向了謝詹。而他身邊,風駐安的黯然眼眸,卻猛然亮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花,明亮灼人,充滿不能置信的欣喜!
原碧海終於點點頭,神情複雜而無奈:“聯邦最冷血無情的將軍,原來也終究是個凡人。為了兒子,甘願犯下叛國罪,在軍事法庭的制裁下了此餘生?”
面色忽然沉如鐵鏽,聯邦的冷血將軍放聲冷笑:“兒子?我謝詹一聲倥傯,見過多少生死,為聯邦堅守前線多少年,到頭來,是為了我自己的兒子做這件事?”
面上是再抑制不住的怒色和雷霆,他一字字道:“今天換了任何人,我也是一樣的立場!我謝詹不會允許在我的軍中,在我堅守的前線,把我們聯邦自己的人交出去,換來星際恐怖主義威脅下的和平!”
看著原碧海,他厲聲道:“任何時候,向恐怖主義妥協都是一種恥辱。而現在,在這個用聯邦將士的鮮血維護的前線,我們反倒要要向敵人的恐怖主義威脅低頭?假如不能保護無辜的平民和我們後方的家人,這場仗,還有什麼任何意義!?”
默默看著他,原碧海搖頭,神情堅持:“將軍,這不是擅作主張、違抗軍令的藉口。”
輕輕嘆了口氣,他注視著謝詹:“身為一名軍人,您比誰都清楚,個人的判斷和意見不應該凌駕于軍令之上。”
面無表情,謝詹將軍緩緩道:“這艘軍艦裡,我的命令,就是軍令。”
緊盯著他硬如鐵石的臉孔,原碧海忽然回頭,向著身後的軍人們高聲叫道:“軍情四處處長原碧海軍命在身,護送謝詹將軍的兒子即刻參加戰俘互換,軍部密令就在身上,謝詹將軍拒絕執行軍令,你們呢?!”
看著那群士兵眼裡浮起的震驚,他冷聲道:“無論你們心中怎麼想,從現在開始,再聽命謝詹將軍命令的人,將來一定會上軍事法庭。——謝將軍,我已經挑明瞭,你以後就算想一肩挑下所有的事,這些人也是從犯的身份,你忍心再連累他們?!”
似乎是迎接他的威脅,眾人站立的軍艦內部,忽然響起一聲異常的聲音!
輕不可聞的金屬機械閉合聲,一道暗銀色的合金門升起,正將幾百名士兵隔離開來,謝詹身邊只剩下了四五名最貼身計程車兵和一名軍銜很高的副官。
整個合金門的這一邊,只剩下澈蘇和風駐安,原碧海,以及謝詹一行。
“現在沒有過多的人被牽扯進來了。”謝詹將軍淡淡道。
“可是將軍,我能不能問一句,您到底想怎麼做?”原碧海皺眉,無聲地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澈蘇。
終於,一直神色冷漠而威嚴的中年男人把目光投向了對面的澈蘇。
“跟我來。”他簡單地道。
“去哪裡?”風駐安的神情困惑。
“來吧,你們很快會知道。”
猶豫了那麼一下,澈蘇和風駐安對望著,終於抬腿舉步。
原碧海心中大急,正要緊跟而上,額頭一涼,一隻冰冷的槍管已經赫然抵上了他的頭!
那名上尉軍銜的副官眼神堅定,眉目英氣,手中的槍牢牢對準原碧海。他身後,謝詹已經帶著澈蘇和風駐安走向艦艇的另一頭。
眼神銳利地逼視著他,原碧海冷笑:“你明知你的上司違抗軍令,涉嫌叛國,也聽他的命令?”
“我是將軍的手下,我只聽直屬上司的命令。”那名副官面無表情,“另外我也贊同謝將軍的一句話。”
“什麼?”
“假如不能保護我們後方的平民和家人,這場仗,還有我們的浴血奮戰,又有什麼意義?”那名副官靜靜地反問,戰火淬鍊的眉目間一片輕怒,“那個人就算不是謝將軍的兒子,我也絕不認同聯邦的妥協和怯懦!”
……
站在宇航艦的底部,風駐安看著緩緩升起的巨型艙門,忽然心頭狂跳。一艘安靜的小型偵察艦,正停在預定的母艦發射道上,明亮的光幕閃現,一張俏麗而英武的臉出現在上面。
謝薇安!
“小蘇!”年輕的聯邦女艦長在螢幕中微笑著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