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往下滑動了好一段距離。
這個過程中他似乎聽到了夾雜在石頭與鋼鐵摩擦聲中細微的碎裂聲,可是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也顧不上這種異常的聲音,在劍終於不再下滑後兩個人的身體總算穩住了,他連忙朝下面喊:“十方茂!”
沒有人回答。
他皺了皺眉,抬頭看向上方。陡峭的懸崖上被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那是劍在石壁裡滑動形成的縫隙。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心臟突地一跳,連忙問:“王小劍?”
沒有人回答。
深淵的風吹過,越崢聽到自己孤獨的聲音消失在呼嘯的風聲裡,好像在下墜的瞬間,他便成了世界上的最後一人。
“王小劍?”他又叫了一聲。
懸崖下是冷漠的風,冷冷的空氣充斥鼻端,過了好一陣,他才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我……沒事……”
那一絲聲音讓越崢的心跟著顫了顫,勉力鎮靜道:“剛剛有沒有……”
話語猝然頓住,耳畔似乎又想起了剛才細微的碎裂聲,心又重重一跳,啞聲道:“你受傷了?”
手中的劍冰冷異常,和一般的刀劍般一樣悄無聲息,如同毫無聲息的死物,然而越崢卻深刻地知道這把劍裡有怎樣的一個愛吵愛鬧愛打呼嚕的靈魂。他有名有姓,有自己的愛好,會和自己講條件,會吵著要出去玩兒……他是……他是一個人。
這一刻,越崢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相處起來的點點滴滴,也從未如此深刻地瞭解到這把劍是一個人這個事實。
也想起了當初自己用他砍石壁時候的慘叫。
胸口忽然一窒。
“我……沒事……趕緊想辦法……爬上去……”又是過了好一陣才聽到王小劍的聲音,放佛擠出這句話已經用盡了他的力氣。
越崢精神一震,勉力壓抑住自己莫名翻湧的思緒,如今想這些也沒用,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最好的方式是想辦法上去再說。他又抬頭望了望上面的石臺,其實他們下墜得並不是很遠,大概有幾丈的距離。只是石壁上沒有藤蔓,也沒有任何攀爬的東西,更讓人焦急的是,他只有一雙手,一隻手已經拿著劍支撐身體,另一隻手卻拉著十方茂。
兩個人的身體僅僅靠著一把劍支撐著。
他知道這把劍有多脆弱,夫堅說過他是最低階的劍,砍不動刺不下,甚至在砍蜥蜴的時候留了個小缺口。
這是他的本命武器……
脆弱的本命武器。
因為服用七環丹的關係,他和本命武器的聯絡非常弱,劍如果沒有遭到致命傷害無法反饋他的身上,所以他也不知道王小劍到底傷到何種程度。
他稍微平心靜氣感受了片刻,便知道這劍損傷到了何種程度。
快要碎了……
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情緒——恐懼。為什麼會感覺到恐懼?或許是出自於本命武器被毀自己修為俱廢,或許是別的奇怪的、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情緒。
“再堅持一會兒……”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暗啞得不可思議。
“好……”那個平時跳脫的聲音軟綿綿的,很像他快要睡著的時候樣子。越崢忽然想起前幾天的事來,這劍平日裡吵吵鬧鬧打呼嚕惹得他無法安心修煉,於是他憤怒之下也在他睡覺的時候找他不是,那時候這劍大概困極了,說起話來也像這般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我求你了大哥……我要睡覺……”
越崢猛然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他的頭腦已經恢復了徹底冷靜,無數的思緒全部被壓抑迴心底深處的井,然後再蓋上結實厚重的蓋子,如果不開啟再也無法溢位一絲一毫。
他一向如此處理自己的情緒。
他低頭呼喚十方茂的名字,但是大概是直接遭受了麒麟獸火息攻擊,十方茂暈了過去。越崢皺了皺眉,腦中浮現了一個辦法,然而……
“小劍……”第一次,他如此呼喚他。
“……什麼……事?”極其疲軟的聲音。
“如果我再度用你做支撐,可以承受嗎?”
“嗯?”
越崢斟酌了一下,道:“我準備跳上去,但是距離太遠了,中途大概需要兩個支撐,所以我會再度將你插入石壁兩次……可以忍受嗎?”
“越崢……”那個聲音似乎精神了點兒。
“怎麼了?”
“你是第一次徵求我的意見。”越崢聽到王小劍的聲音帶著疲憊的笑意。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