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急著出去呢?”
寇桐沉默下來,城市裡看不見星星,只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發源的光,偶爾掠過他削瘦的臉,掃過那組合在一起就頗為討人喜歡的五官,過了不知多久,他才說:“大概……因為我也是人吧?”
如果有那麼一個地方,總是能心想事成,死去的人可以復生,能有現實生活中不可思議的能力,只要你願意相信,上天入地,連同時空,都是能實現的……
除了它並不是真實的。
每個人都會軟弱,都會沉溺於舒適和安全,總有一天,會被這種直戳心口的美好侵蝕,想著,我只沉溺一下,享受一下,妥協一下,日復一日……迴圈往復,直到被矇蔽,被吞沒。
寇桐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黃瑾琛奇蹟一樣地懂了——趁著我還清醒,每天用這種近乎戳自己一刀的形式掙扎於其中,在沉下去之前,一定要找出離開的路。
黃瑾琛就突然想起那個小但是溫暖的家,隨著寇桐透過何曉智的特殊辦法,把空間“縫合”了以後,那個“家”越發在心理上給人一種安全感,像是一個封閉的襁褓一樣。
有討人厭但是非常有喜感的小丫頭,不好說話但是穩重的死老頭,神奇的少年,會做飯的媽媽,還可以和寇桐擠一張床,每天打打鬧鬧……
出去了,或許……“家”就沒了。
“火柴”就熄滅了。
他就不由自主地把手伸進褲兜,那裡有一把迷你小手槍,只要一槍,就能打穿那個脆弱的匣子。黃瑾琛有些不明白寇桐在掙扎什麼,在這個資深偽文青看來,浮生若夢,在哪裡做夢不是夢呢?為什麼要歇斯底里地尋找真實呢?管自己高興不就得了?
活著……其實不過是吃喝拉撒罷了。
可是他看見了寇桐的表情,到底還是把扣在扳機上的手指鬆開了,為此,黃瑾琛非常遺憾地想——算了,還是不給他添堵了。
隨後幾乎是同時,他又有了種十分微妙的感覺——黃瑾琛活過這麼多年,想幹掉哪個沒有幹不掉的,一直近乎放浪形骸地活著,沒有人敢置喙……儘管他們可能暗中認為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