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有辣椒?”
黃瑾琛說:“吃吧,哪那麼多毛病——聽你的意思,那個神神叨叨的老姚頭,就因為這點屁事?”
“更年期遇上青春期,這個年齡的人可能會對一成不變的家庭生活感到厭倦,或者溝通不暢造成親子關係的緊張,於是有家庭和事業的雙重壓力,由於他過於強烈的自尊心,使得即使他的壓力超過了承受能力,也沒有傾訴或者尋求幫助的欲/望,反而轉化成極端的自我保護欲。”
黃瑾琛聽完細細地想了想,感覺還真有那麼點道理,於是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別說,還真有點門道,不是完全糊弄人的。”
寇桐把雞骨頭吐出來,力求上面不剩下一點肉渣,扔出去狗都佔不了便宜,這才百忙之中掃了黃瑾琛一眼,心想他問這幹什麼,這位大人物難不成還真打算改行了麼?
黃瑾琛掛名在ST基地,鍾將軍為了防止他給基地的正常工作搗亂,於是拉郎配似的給他隨便往自己這裡一塞,當然是不能指望他幹什麼正經事的。
這幾天黃瑾琛也一直處於一種興致勃勃的圍觀狀態,無所事事地看熱鬧拾樂。
寇桐知道他現在比較迷茫,就像一根時時刻刻繃緊的弦,突然放鬆下來,實在沒別的辦法,只能亂顫一陣子。
黃瑾琛的生活裡沒有目標,沒有信念,他眼睛裡的那種涼其實來源於漠不關心——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大能激起他的興趣,他不再想過以前那種雖然刺激、但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卻也沒能找到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寇桐想了想,覺得自己吃得也差不多了,於是彎下腰,從桌下面的小櫥櫃裡變魔術一樣地拎出兩瓶啤酒來,在黃瑾琛揶揄的目光下熟練地對著瓶口一蹭,就把兩瓶啤酒的蓋子都給蹭掉了,隨後他又開啟抽屜,從一堆正經八百的檔案下面摸出一包油乎乎的炒花生米,撕開塑封包裝丟在桌子上。
“來,咱倆喝一杯,聊聊。”
黃瑾琛毫不客氣地拎起啤酒瓶子灌了一大口:“我操,真爽!哪來的?”
寇桐呲牙一笑,小聲說:“私藏,基地裡禁酒,低調點——來,我給你說說姚碩這個案例,到現在為止,我們掌握了哪些東西……”
於是當天晚上,吃飽喝足又聽了半宿理論聯絡實際的案例分析課的黃瑾琛,就乾脆在寇桐那裡住下了。
寇桐這人有個不大好的習慣——睡得比狗還晚,起得比雞還早。
天才矇矇亮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模模糊糊地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卻隱約看見了一團白霧。寇桐在白霧前看了一會,感覺很無奈——這場景實在是太沒有創意、也太熟悉了,他好像已經成了熟練工,百無聊賴地伸手去抓了一把,白霧就像是一團棉花似的,抽繭剝絲地被他拽進手裡,一會被捏成兔子形,一會捏成包子型。
白霧後面,慢慢地顯露出一面鏡子,一個一模一樣的捏著白霧的寇桐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地透過神奇的反射看過來,他臉上沒有了笑容,略顯狹長的眼睛就莫名其妙地看起來有些冷酷。
鏡子裡的人和鏡子外的人都置身於一大片的黑暗裡,只有他胸前掛著的防輻射用的平光眼鏡,微微地反射出一點淡薄的微光來,那乳白色的光好像只籠罩在他自己身上。寇桐深吸了口氣,對著鏡子笑了笑,鏡子裡的人卻依然是一臉漠然。
寇桐的笑容慢慢地冷卻了下去,他伸出手指,在鏡子上輕輕地碰了一下,就像是碰到了一層水面,輕輕一動,漣漪就擴散了出去。
裡面的人影子模糊了,然而片刻後,鏡面平靜下來,他依然像是個塑像一樣地端坐在那裡,狹長泛著微光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鏡子外面的人,就像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
寇桐嘆了口氣,然後他站了起來,無比熟練地抬起屁股底下坐的凳子,狠狠地砸向了鏡子,鏡子應聲而碎——他好像已經重複了這個動作千百遍一樣,隨手扔下了凳子,看也不看那些碎片裡反射出來的人影,大步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劇烈的光湧進來,寇桐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見渺茫的天光透露出一點微弱的白,他於是舒了口氣,感覺有點冷,大半個身體沒有被子——被黃瑾琛搶了。
寇桐揉了把臉坐起來,感覺這一覺睡得有些落枕。
第十章 老姚(五)
這一天沒有額外工作,黃瑾琛閒得無聊,就一個人背上槍跑去研究“大鍋爐”了。這回沒有人跟他進去,他就帶著點探險的意思,出來進去地玩。
寇桐要回醫院拆石膏,一早晨離開了,從此他終於可以像人類一樣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