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現在魔界已經都是你的領地。”薩麥爾知道這時不應該說這個,但作為魔界的一統者,他覺得路西法不應該逃避。
路西法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去魔宮外看看。自己一個人。”
薩麥爾和沙利葉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再阻攔。
路西法在索多瑪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雖然索多瑪城沒有直接經受戰火的洗禮,但街道上的景象比曾經仍蕭條了許多。路邊的店鋪有些還開著門,有些早早就打了烊。路上的行人少了一些,有些臉上難免會有驚恐、彷徨的神色。對於經過了魔族間無數次大小戰事,早已對戰爭對魔王更迭習以為常的他們,對於外族的進入仍是難以適應。
昏沉的天幕下,景物越來越熟悉,漸漸傳來清脆的水流聲和憂鬱的琴音。
路西法定了定神,抬頭正望見不遠處的噴水池。原來他不知不覺走到了畢加索廣場。
那些悠遠的傳說,浪漫的預言——
傳說向池中投上一枚硬幣就可以許三個願望,但其中的一個必是“再回此地”。又說當情侶同時向池中投入硬幣,愛情就會永恆——
路西法看著池底厚厚的一層銀幣,如魚身上細鱗般泛著冷豔的光澤,有他們的。
如今,自己真的又回到了這裡。而他呢?
他們的愛情是否永恆?
路西法抬頭看向低沉的天空,不,不,如果犧牲才可以成就永恆的愛情,他現在只想看到所愛的人能好好地活著。
恍然間,他從兜裡摸出一枚銀幣,將它攥進手心。它圓圓的,滑滑的,還有些微冷,他這樣小這樣輕,卻承載著無數有情人真摯而誠懇的願望、無數虛幻美好的嚮往。
路西法無比小心地將銀幣投到池水中。
面對池面上微微蕩起的水波,路西法小心地許下早已無望的願望——他希望撒旦葉能回到他的身邊,不,不需要那麼多,只要他活著就好了,他願意等。
一個願望好像消耗了身上所有的力量,他突然覺得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站都站不穩,死死地揪住他的心不放。原來在無望面前,任誰都是渺小無助無能為力的。
水波漸漸平靜,從此沒有人知道曾有一個願望沉溺在池底,它將被越來越多的願望掩埋,直到有一天被一起打撈出去。
路西法剛轉身要走,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向他走來。
他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兜帽,隱約還有幾條黑色的髮絲從兜帽中飄逸出來,他的身影熟悉而又親切,如果不是身形單薄和瘦削,完全小了幾號,他會以為願望實現,撒旦葉又回到了身邊。
“父親……我聽教父說你往這個方向來,就追上來了。我在潘地曼尼南等啊等,你也沒有回來。”瑪門解釋說:“我不是故意離開萬魔殿的,我聽說你贏了——”
路西法望著他的兒子,短短時間沒見,竟覺得他好像長大了不少,更像撒旦葉了。魔界已經統一了,是不是該告訴他他的生父其實是撒旦葉呢?
然而當他看到瑪門眼中對自己的崇敬時,路西法又退縮了,一個孩子,怎麼能接受得了這些?還是讓他過上平靜的生活吧。
他將瑪門摟在懷裡,像找到了今後靈魂上的依靠。原來這就是血緣,有著神秘而強大的支撐力量。
三年的情人節又到了,路西法坐在索多瑪魔宮前的臺階上,看著臺階上鋪滿了魔族和墮天使送來的紅色花朵,有曼珠沙華,也有紅玫瑰。
魔族和墮天使都喜歡這個熱鬧的節日,有不少大膽的竟也把花送到魔宮來了。
風起,花動,路西法聽著簌簌的花語,心底已沉靜無波。不再有他等待的那一束了……
自宮殿前站起身,路西法披上兜帽,叫上身邊的隨侍,趕往第十五層的薩洛克城郊外。
薩洛克城的郊外,昔日的戰場,如今已是一片紅色的花海。
美麗的花朵在蕭瑟的荒原上綻開,是前任魔神鮮血的澆灌,才有如今這宏大的景象。
風在花海中穿插而過,吹不盡花海中浮浮沉沉的低語——
“我和天界簽訂了千年的和平條約……”
“我將魔界的管理權分給了薩麥爾、阿撒茲勒、沙利葉、莫斯提瑪和利未安森,我相信這五個魔王會盡心盡力地守護魔界的……其實我也給你留了一個位置,如果你能回來……”
“最近魔族和墮天使的摩擦已經少了不少,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魔界將迎來真正的和平了……”
隨侍的天使聽不清他們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