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狐疑的皺起眉頭。
“先生,我本沒有責任回答你這些無禮問題的。”我沒有表情。
黑衣男人一哽,低咒了幾聲,然後敷衍的道歉之後就離開了。窗外雷雨大作,被開啟的窗子拼命的搖晃著。男人走後,我把窗子合上,雨點打到玻璃上,發出聲響。我提了提氣,轉身對湯姆說:“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
“啊,沒關係,只不過他們——”
“別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我打斷他,“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哦對,這麼大動靜他怎麼還在睡?”他轉身出去拼命的敲門,沒聽到動靜後索性撞門進去了。室友還在睡覺,被他搖晃了半天后才慢悠悠的轉醒,他好像什麼都沒聽到,湯姆放心,但又不敢把那事情說出去。
當他離開室友的房間時,我已經站在韋斯頓街區了。
我拉高了大衣,蓋住自己的頭匆匆的離開。我想趕在頭痛發作前回到旅店,可當我冒雨走到旅店對面的酒吧時,它發作了。氣勢當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的頭就在隱隱作痛,而這時候,它已經徹底的發作了起來。
我痛的沒法走路,倒在酒吧前的路燈下。
【第三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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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的沒法走路,倒在酒吧前的路燈下。
雨點砸到臉上,又疼又冷。我大口的喘著氣,手指蜷縮著,無法拿藥。我渾身顫抖,終於在劇痛中昏了過去。我又做了夢,碎片閃過腦海,有些景象閃過,但因為太快,無法捕捉。
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小男孩。
跟今天看到的人很像,只是看起來要小很多。他赤著腳朝我走過來,目光裡是詫異,嘴角卻是上揚的【我是阿爾啊,你不記得我了啊?~】
我還看到了一個男人。
他渾身甲冑,舉著氣槍。他的臉隱在護甲裡,我看不清。他離我很遠,我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後移很多。他沒有腳,更像是一縷穿著甲冑的鬼魂。看著這縷魂魄,我感到有些哽咽。
他越飄越遠。
我突然恐懼起來,然後朝他消失的方向開始奔跑。然後我摔倒了。
在夢中摔倒的那一瞬,病床上的我嚯的坐了起來。我的視線模糊,似乎有淚水。我的臉上都是汗,因為我的動作而滑下來,滑過我乾裂的嘴唇。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你醒了?”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梅拉?”我看了她很久,才用沙啞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是我。”她今天穿了紫紅色的毛衣和黑色緊身褲。細細的高根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沒有扎頭髮,淺褐色的捲髮散了下來。
“謝謝。”我接過來她給我削的蘋果,眼神怔忡。
“我們可真有緣。”她在病床邊坐下,端著下巴,“沒想到見面的當天下午,我居然在酒吧門前又發現了你。無法想象你當時有多狼狽,全身都溼透了,老天。”她回憶完之後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我笑,“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不會再聯絡我對嗎?”她長的青澀,笑容卻嫵媚,好像一個矛盾體。
“所以老天才讓你撿到我。”我將蘋果放到一邊。
“我現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梅拉看了蘋果一眼,正想再說些什麼,病房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大夫,金黃色的頭髮,臉被口罩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雙海藍色的眸子。那應該是巡房的大夫。可奇怪的是,他的身邊並沒有跟著護士,手裡也沒有病例。
“馬修?”他的聲音透過口罩變得有些悶。
“是。”我點頭。身側的梅拉站起身,問:“上次的大夫不是你吧?
“今天是我當值。”大夫皺了皺眉,走到床的另一側,扒了扒我的眼皮,詢問道,“你的腦袋裡並沒有彈片,引發你頭痛的原因是——”話還沒說完,就又進來了一個人,是艾倫。我下意識的看了梅拉一眼,她同樣疑惑,“我沒有通知你家人,我甚至沒有你的聯絡方式。”
“哥哥!”他撲到我床邊,看了眼那金髮大夫。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看著他握住我的手,我沒反抗。
“旅館裡有人在這裡看到你了。”艾倫說,緊張的打量著我,“你怎麼樣?”
“我很好。”我的頭腦還算清醒,只是不如喝了艾倫給我的藥那樣舒服。我四處看了下,在床尾看到了搭在上面的大衣,然後對艾倫說,“我想大夫給我檢查之後,就可以跟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