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殤小胳膊小腿是僵的。
玖夜看著滿地歪歪扭扭的木炭灰,再瞄了一眼窗外暗沉的夜色,輕咳了一聲,面部有些不自在地道:“天色不早了,該睡了。”
說著,將滿身木炭灰的蘇憶殤提溜起來,扔進了窗邊的水盆裡,“涮”了一下,再取出一塊乾燥的布巾,將蘇小狐狸身上溼漉漉的毛擦乾淨。
蘇憶殤滿身不自在地任由哥哥動手,一動不敢動。狐狸臉通紅,即使有狐狸毛擋著,蘇憶殤也能感覺到熱氣一直在向外面冒著。
將蘇小狐狸放置在枕邊的位置,玖夜躺在床。上,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就是蘇憶殤變成了人形站在了他床。邊,他也依舊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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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憶殤的臉上,所有的紅潮都已經褪去,唯有慘淡的臉色。
玖夜睡得很沉,整個神智似乎都陷入了沉眠的狀態。哪怕此時青要山崩塌了,他都不會醒來。
所以,他不知道,他的床邊一直坐著一個人,靜靜地坐著,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眉眼,小心翼翼如同呵護稀世的珍寶。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平和的呼吸聲。窗外,今夜的月光出奇得明亮,穿透了青要山終年不散的霧氣,透過支起的窗欞,落滿蘇憶殤蜿蜒垂到地面上的黑髮,像是鋪了一層銀色的雪。
——又像是黑色的髮絲在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顏色。
蘇憶殤沒有說話,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沉睡著男子的五官。
他的目光專注而深情,這是無需言語來形容的深刻。
一夜的時間究竟有多長?不過幾個時辰。
而這幾個時辰的時間,會隨著專注的凝視和渴望時間流速緩慢的祈禱,反而變得易逝。
蘇憶殤想,他哥哥怎麼這麼好看,怎麼看也看不夠呢。又想,他哥哥為什麼要這麼好看,太招人了,有多少人看了一眼就陷進去了,敵人簡直遍地都是,要是他能夠有一張走進了人群之中就找不著的臉就好了。
蘇憶殤慢慢地想著,直到晨曦破曉的光芒,落在了他的肩上。
蘇憶殤茫茫然地抬頭,心想,這青要山的霧氣不是終年不散每天早上連點陽光都照射不進來嗎,今天怎麼會這麼亮……連他想要挽留一下黑夜都不能辦到。
蘇憶殤抿唇,看著玖夜略微抖動的眉睫,起身,緩緩地退了出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玖夜已經快醒了。
而這時,門開了。
逆光之下,走進來一個紅髮紅眸的男子。他看了一眼蘇憶殤,眸底劃過一絲詫異,隨即他目露警告。但他的步子沒有停,一直走到了玖夜的床。邊。
蘇憶殤聽見他叫哥哥的名字,說,小師弟,天亮了,該起床了。
然後,他的哥哥睜開略有些迷濛的眼,落在肖書宇的身上,輕“嗯”了一聲。隨後,走進屋裡的是伊雨苒。她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蘇憶殤,美目之中波光流轉,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
隨即,她看向床。上已經披上外袍的玖夜,又看了一眼地面,淺笑盈盈地道:“主人,昨夜睡得可好。”說著,她款步走到桌子旁,將紅漆木的食盒放在一邊,將手臂上挎著的紅黑色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邊將裡面的熱粥小菜取出來,一邊笑盈盈地道:“主人前些日子胃口不好,奴婢去了蘇杭一帶去學了廚藝,雖不敢說得了大廚的十分真傳,但七分也已經有了。今兒個還得主人賞臉啊。”
“費心了。”玖夜略有些冷淡地點了點頭。
玖夜坐在床。邊,身上披著肖書宇有些殷勤地送來的白色外袍。玖夜沒有拒絕,雖然說當日遺蹟之外肖書宇竟然對自己下了殺手,又害得自己掉進了遺蹟之中,但看在後來肖書宇盡全力保護自己和蘇洌г彌苄�⒃謁�杳緣娜兆永錁⌒惱樟系姆萆希�烈顧淥擋輝�濾���膊蛔肪克�腦鶉瘟恕�
至於那個一直為自己佈菜的女子,雖說他也鬧不清楚怎麼就多了一個屬下,但看在體內的聯絡確實是如此,又加上這個女人不可能背叛的份上,玖夜也容忍了她跟隨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了門邊,這個屋子裡面的第四個人。
他的心,猛地一跳。
門邊,和煦的陽光照射進來,將那個男子一半的身體攏進了金色的光暈中。他的五官出奇得精緻漂亮,幾乎讓人移不開眼。他的身上是黑色的衣裳,有一種死水沉寂毫不波瀾的沉靜。但跳脫的金色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為他融進了相反的特質。既是矛盾又是引人注目。
他的頭髮,是蒼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