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沾葷腥的。”繚公子突然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餘聊一驚。
繚公子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這些乾糧為了讓士兵有更大的飽腹感,都加了肉糜、蛋粉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他都不吃。”
“那他吃什麼?”餘聊便把手頭的乾糧收起來。
“你找找那邊,是不是有幾株圓形厚葉的草,葉子輪生,根莖處泛紫紅色。”
餘聊聽著,在草叢中找了找,果然看到幾株圓形肉葉的植物,靠近於地面的老莖呈紫紅色。“嗯,找到了。”
“記得不要開花的,只要嫩芽部分。”
餘聊便將植株上的嫩芽掐下來。這些新芽非常鮮嫩乾淨,餘聊舉著遞到凡王口邊,蹭了蹭他的唇,他的嘴唇抽動了幾下,緩緩張開了口。
原來真是挑食。餘聊咕噥,連忙把嫩芽給他遞入口中。
這麼多天來,這傢伙終於吃東西了,餘聊心裡也鬆口氣,又有了心思對著繚公子發問,“你怎麼知道他吃什麼?”
“他以前一直都在清修,清心寡慾。”
“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面對餘聊的問題,繚公子轉過頭去,不願作答。餘聊再接再厲,“你既然知道那個……不用找了,就不會找他們麻煩了吧?”
繚公子還是不答話似乎想要站起來,但使了半天勁,晃晃悠悠地起了半身,又驀地坐回地上。餘聊這才意識到他腿上受了傷,幾番奔襲,未曾靜養,傷口肯定好不了。他便過去撩開衣服的下襬一看,果然又是一灘黏糊糊的未乾血液,滲出了傷布。
餘聊正想給他重新包紮,那人卻說道,“不用。”
“什麼不用,這麼深的傷口處理不好,要爛的,爛了就要截肢。”餘聊嚇唬他。
誰知那人笑起來,“如果手被綁久了,也要截肢,你鬆不鬆?”
“兩碼事。”餘聊懶得和他爭辯,依舊給他清洗了傷口,上了藥,重新包紮。把頸部的傷口也換了藥。那繚公子的體質也很特殊,傷口相比之下居然已經小了許多,外翻的皮肉也收斂了回去,看上去馬上就能結痂,用不了幾天就能好了。
換完繚公子的,給凡王也上了藥。為了讓他們倆能好好養傷,餘聊放慢了腳步,儘量走得平穩些。秋風微涼,已有蕭瑟之感,凡王身子冷,他就用外衣把人裹了,一同坐在騎獸背上。
在草原上走了四天,終於見到一個營帳的群落,那裡的牛羊密度非常高,似乎從遊牧轉變為了放牧。餘聊沒敢接近他們,把繚公子放在了營帳的不遠處,他膽子小,只敢解了他腳上的繩子。然後騎上鼻託諾離開。
往前走了一段,餘聊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回頭看去,那繚公子站在原地,似乎也在望著他,突然展顏一笑,在這秋日裡猶如暖風拂面,春光乍現,他喊道:“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餘聊正沉醉在那笑容裡,突然聽到這一句,趕緊拉著韁繩又跑回了原地,“你這麼大個越莊,多少人指著你吃飯呢?說不回去就不回去,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那繚公子向後退了幾步,突然大叫起來:“救命,有人劫道!”
餘聊眼睛一瞥,便看見幾個北狼的族人正向這邊跑來,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趕緊駕著騎獸離開。
繚公子不回去對於餘聊來說沒有任何壞處,他也懶得再管。
☆、醫寮
一路向南而去,很快找到了修建的道路,愈走愈寬闊,道上的旅人車輛也越來越多。繚公子所說的那種草分佈非常遼闊,草地逐漸變為田野平原,而那些草卻仍然能找到。但是這幾天,凡王似乎出現了營養不良的狀況,餘聊也想給他補充下營養,但是除了那個草以外,他什麼也不吃,餘聊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其他的伙食了。
凡王的身上起了紅疹,一片連著一片,指甲和嘴唇都泛著青,那人更是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已經虛弱到不再發抖,連眼睛都睜不開。餘聊看著他每況愈下,只希望暗希趕緊出現。
他打聽了附近的幾處醫寮,決定先帶著凡王去看看。
不得不說,這凡世的醫寮實在太少,幾乎每座城池只有一兩個。那是因為醫士們大多都不在醫寮工作,散佈在城中各地,每人負責一片區域,應診開方,然後病人再去藥店買藥,只有非常嚴重的症狀才需要到醫寮診治。
而餘聊所選擇的那個醫寮,開在城郊外,想著被追蹤到的機率要小一些。又不能被軍隊找到,又要和暗希他們早些匯合,太難了。
餘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