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築過的洞穴。穴外還撐著遮雨的油布,往裡去,看到一塊凸起的地方,鋪著舊毛氈,就把瑟瑟發抖的凡王放在了那上面。再找了找,發現洞穴裡還有許多擺放著的用具,似乎這裡一直有人住著,但是都有些髒汙了,那人應該很久沒過來。
他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然後思考:
吃些什麼呢?
餘聊出了洞穴,往外一望,天色已暗了下來,視線往上一抬,看到滿天翻滾的烏雲,雷聲隆隆,看上去馬上要下雨了。那些散落的羊群開始向著山脈處奔來。
“你好好待著,不要出去。”餘聊對著裡頭說了一聲,就摸出匕首向外去。
驀地,大雨傾盆而下,天地之間茫茫一片,不遠處一道白練,劈開陰雲,白光乍亮,直通地面,而後雷聲轟鳴,迴響翻滾。
天色已完全陰沉下來,大概到了晚上,餘聊渾身溼透,瘸著腿,拖著一條山羊回來了。大雨譁然,毫無停歇之兆。
他看洞穴裡還有些乾柴,就點了堆火,把淋溼的衣物都脫了,在一旁烤著。自己則動手到洞穴外面剖羊,剝下皮毛,棄去肚腸,在雨裡沖刷了一下,才把剩下的羊肉拖進洞中。
他把肉放在火上烤了烤,也不管熟沒熟,就立刻開了吃。餓得前胸貼後背,哪顧得味道,吃飽之後,才感到萬分噁心。轉頭看見舊毛氈上的凡王抱著雙腿,一如既往地縮成一團。
這傢伙到底餓不餓?餘聊皺起了眉頭,要不給他補補腦子?
想著,他就撬開山羊的腦殼,把裡邊的腦子挖出來,放在天靈蓋上烤了烤,那腦子一受熱,就發出嗞嗞的響聲,立馬皺縮起來,等到水分蒸發,就變成了一塊老豆腐的模樣。他便遞給了那凡王。他一接近,那凡王居然鬧騰起來,依依呀呀地叫,退縮至另一邊。
他便將東西放下,又回身撕了幾塊羊肉,放在同樣的地方,道:“你自己吃啊。”然後到火堆旁休息。看衣服幹得差不多了,他便撥滅了火,裹著衣服在洞穴的角落裡睡了。
第二天,雨還在下,天已經亮了,山洞裡也很亮堂,餘聊醒來,望向凡王那處,昨日給他吃的東西還在,根本沒有碰過,而那人還是窩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
“肚子不餓嗎?”餘聊嘀咕著,接近了毛氈,那人立刻發起抖來。他有些火大,猛地一撲,將那人抓過,一摸,才發現渾身冰涼。肯定是餓著了。
“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尊貴的凡王,你再不吃,我就給你灌下去。”餘聊惡狠狠地說。
那人還是不理,抓著毛氈,抖得厲害。
開疆拓土,平定天下,就這副德行?小七他孃的是沒指望了,開門他孃的也甭指望了,還拯救個他孃的世界!
餘聊覺著煩躁,伸手去掰那人的嘴巴,這一次凡王的動靜更大,連腳帶手,把餘聊給踹開。餘聊頓時怒火中燒,取下腰帶把他手腳一綁,往身下一塞,把人給固定了,然後取過水囊往他嘴裡擠水。
那人大概是嗆著了,咳得不行。餘聊無奈,把人拎起,撫撫背,替他順氣。看著懷裡這人可憐兮兮的模樣,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了,便給他鬆了捆綁。
“多少人為了你,連生死都不顧。小七他們為了找到你,費了多少功夫,吃了多少苦頭,結果你自己要把自己餓死。反正不吃東西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我就等著小七過來勸你,但是水一定要喝,我給你灌,你可千萬不要怪我。”餘聊苦口婆心,看著那人,一掙脫束縛,仍是抱成一團,反正這瘋子也聽不進人話,他便顧自在一旁說著,“你說你好好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你不是很了不起嗎?受什麼刺激了?哦,對了,我在萬壽淵裡面看到,那個叫……叫水玉的人,什麼當年進入東雅閣的隊伍不是他領的,還有什麼,對了,予帝給你留了一封信。”
那瘋子猛然間抬起頭來,臉上神采迸現,嘴中喃喃念道:“信,信,信……”
餘聊被一剎那的光彩乍現所震懾,半天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你他孃的是真瘋還是假瘋?”
顯然他是真瘋,只是那麼一瞬間,那人又垂下頭去,不再說話。餘聊糊塗了,他覺得這人是能聽懂他的話的,而且在凌亂的肢體語言中似乎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但是不知為什麼,他把自己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語言動作也和別人接不上軌。哪種精神病是這樣的?自閉症?餘聊撓撓頭,如果濼嬰在就好了,心情莫名地低落起來。
這場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放晴的時候,整個草原都綻放出一片精光,耀眼無比。羊肉還剩下一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