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雨水沖刷得厲害,看上去沒了血汙,乾淨許多,泛起的皮肉發著白。繚公子拔了劍,指著暗希,說:“你身上這麼多疤,也沒死,再來一次,肯定也不會死。”
說完,他對著一塊刀疤,一劍刺入了暗希的肩膀。
暗希悶哼,沒有慘叫。雨水一紅,順著他身子便往下淌,很快在他身下聚起了淡紅色的一灘。
“你這條賤狗,快告訴我你的主子在哪兒?”那人說話的聲音也是咬牙切齒,似乎有著深仇大恨,邊說邊把將劍一點一點往外抽。皮肉外翻,似乎能聽到劍身與骨頭摩擦的音色。
暗希也是嘴硬,“你不可能找到他,唔、”
那人又一劍刺入了他另一個肩膀,“反正只要你說話就行,就廢了你的手腳,挖掉你的眼睛,每天戳上幾十個窟窿,看你說是不說。還有那些來救你的人,我一個個地殺給你看。”
“你,整個越莊,永遠都是凡王的手下敗將。”暗希說著笑起來,混著雨聲,聽上去陰森恐怖。
餘聊腦子嗡地炸開,怎麼又是凡王,又是那個時代的事!
繚公子惱怒起來,抽劍連刺了兩刀。
餘聊啐了一口,他媽的再不出聲就是畜生,喊道:“繚狗,你再動他一下,我跟你沒完!”
守衛對著餘聊的肚子就是一拳。餘聊被卸了力氣,軟下身去。
那繚公子刺穿了暗希的手,一劍釘在了地上,“那時候,他逼走了我們,只有他一個人在永珍城裡,怎麼沒多久,予帝發喪,凡世劇變,他怎麼可能脫得了關係。快說,他到底在哪裡?”
好好好,你們這群百年老妖怪!餘聊猛地掙脫了守衛的束縛,掏出匕首向繚公子刺去。那人身邊沒什麼守衛,大概也是會點功夫,如果他被繚公子所殺,死在那裡,暗希大概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衝出去了,看著他這樣被人折磨,還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但是令餘聊吃驚的是,繚公子一看到他,就愣在了那裡,錯了還手的時機,他便立刻將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守衛圍近了些,統統抽出刀來。暗希配合得好,拔下插在手上的劍,一個翻身來到了餘聊身邊。
“你不要命了?”暗希對著餘聊一句責怪。然後貼在了他背後,防止有人偷襲。
“廢話,你先撿件衣服穿。”餘聊吐出一口血沫子,強壓住胸口的疼痛。暗希撿過外衣,胡亂地披在了身上。
“你們都給我讓開。”餘聊對著周圍的守衛吼,匕首又緊了幾分,嵌入了繚公子的脖子。在這華蓋之下,沒了雨水,餘聊總算是看得清楚。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守衛,一個個刀劍相向。他正看著,那繚公子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一緊張,刀刃立刻一抖,劃破他脖子的皮肉,流下血來。
“小七,找東西把人給我綁了。”餘聊說,這人不老實,他怕還沒出越莊的門,就把人給弄死了。
暗希從華蓋下抽了根繩子,便到餘聊身邊,抓起繚公子的雙手,把人一翻,手臂往背後一剪,綁了個結實。餘聊的手萬分僵硬,那繚公子被暗希拉著轉過身,他的刀卻沒動,便在那人的脖子上割了半圈,頓時血流如注,忙收回眼神,看了一眼。這下,他才看清楚這繚公子長啥模樣。
眉若遠山,唇似桃花,面板雪白剔透,媽的,這有錢人保養的就是好。那繚公子長得比小七還俊俏,神色淡然,彷彿落入敵手一事與他無關。他也在看他,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曠古而高遠。
餘聊曾經拜訪過一位九十多歲的老畫家,那白髮老人是個退伍的軍人,作畫前喜歡喝酒,喝得渾渾噩噩的,但只要一提起筆,就彷彿整個世界皆在他掌控之下,餘聊曾以為那是他年輕歲月裡,上馬握槍時露出的神態,後來發現那不是,那是歲月洗淨鉛華之後,戾氣全無,令人高山仰止的風流。
怎麼這傢伙身上也有,可他做的事,與他散發的韻致完全無關。
不過,這傢伙怎麼這麼眼熟?
只是那一瞬間的失神,餘聊立刻把心思收回,重又用刀換了個位置,抵住那人脖子,道:“都給我滾開,讓出一條道來。我們安全出去了,就把人給放了。”
那幾個守衛面面相覷了一會,回頭看了看領頭的。領頭的神色疑惑,有些猶豫,但還是手一揮,將人讓開了一條路。
餘聊他們重又衝回雨裡邊,快步朝前走。
餘聊循著記憶,找到了最近的一扇大門。
離門只剩下十來丈的距離,可胸口的疼痛卻越來越劇烈,他知道自己再也抑制不住氣息的紊亂,便回頭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