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希看著他的眼睛,一愣,“你是誰?”
“他是族長的兒子。”裡面有人答。
“憔然有兒子了,和他一樣的綠眼睛……”暗希喃喃自語。
那年輕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湊近了,輕聲問:“你怎麼知道我父親的眼睛曾經是綠色的,他們都以為是黑色的。”
暗希似乎有些高興,說:“我是你暗希叔叔。”
餘聊聽著,使勁憋住笑,這暗希看上去比這小侄兒要年輕一些,居然叫叔叔。那小子果然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要做我叔叔,拿出本事來。”
話音剛落,那小子已展開攻勢。暗希並不出手,躲開了幾招,終是被一腳踢出門外。
“住手。”餘聊大叫,這小七怕是毒發了。
那小子哪肯聽話,又是幾腳踢去。餘聊可領教過這傢伙的飛踢,小七這個狀態捱上幾腳,怕是非死即傷。他連忙跑上前,卻被後面的兩人攔下,看來他們也想試小年輕的身手。
這時候,暗希一個翻身,抓住那小子的腳踝,將他甩了出去,動作非常迅速,那小子還未及反應,便猛地撞在了牆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暗希站在那裡,身上似乎散發著光芒。
餘聊這才掙開那兩人的阻攔,他便上前一看,他孃的,這小七的衣服居然已經幹了。
“走了。”暗希說。
倉庫裡那兩人忙從後邊跑上來,給他領路。
出了鐵匠鋪,餘聊跟在暗希身後走,前面那人的步伐已是飄飄然。突然,這傢伙一個轉身,進了小巷子。
餘聊跟著進入,看見暗希正扶著牆,漸漸癱坐在了地上。他便趕緊從小年輕的身上摸出了千娘給的藥,倒出一顆,喂他吃下去。暗希的氣才算順了一些。
“餘聊……”暗希似乎想說什麼,臉色變得更差,捂住了嘴,想拼命站起來。餘聊感到了不對勁,趕緊去扶他。突然,那暗希身子猛地抖動起來,不住咳嗽,咳了一手的血。
餘聊心裡罵了一聲,他孃的,這群愚蠢的古代人,一天裡吃了那麼多藥,是個人都受不了。
過了那一陣,暗希便不再咳嗽,似乎緩和了下來。餘聊脫了外套,給暗希的脖子和嘴巴繞上幾圈,遮住血漬,然後道:“我揹你回去。”
那小年輕乖乖地爬上了他的背。
回到旅店時,矛良和屁羔子都沒見著,這樣也好,省的解釋。餘聊把暗希放在床上,扯下了自己的外套。血已經幹了,小七的狀態似乎好了很多。餘聊去院子中打了水,給這傢伙擦淨臉上和脖子上的血跡,又給他擦了擦手,然後開始洗自己的外套。
晾了外套回來,發現暗希已經坐在了床沿上。
“好了?”餘聊問。
“這是個泥沼,會越陷越深,性命難保。”
餘聊聽著嘆了口氣,說:“小七,我雖然傻點,但也不是弱智。你把我帶在身邊,自然是有了計劃,又何必說這些客套話。老天爺讓我來到這個地方,說不定是讓我來幫你的。”
“你何德何能,可以幫我?”
餘聊道:“憑我這副皮囊,你當時不就是仗著我這副皮囊讓千娘晃了神,才贏得賭局的嗎?怎麼現在才知道對不住我了?老子照顧你是老子自個兒願意,你用不著覺得虧欠我什麼。”
說著,他喘了口氣,讓語氣緩和一些,又問:“你的主子是凡王?你是替他守陵還是和我一樣從土裡爬出來的?”
“都不是。”暗希說,“我三百歲成年,再三百歲死亡。今年是多少歲數已記不得了,成年那年,正是文君兩百年忌日,凡世到處在紀念他。”
☆、晟城…下
“我三百歲成年,再三百歲死亡。今年是多少歲數已記不得了,成年那年,正是文君兩百年忌日,凡世到處在紀念他。”
餘聊聽得一愣一愣。
“我本是凡王府的管家,凡王失蹤後,文君要我做他的護衛,待他死前,告訴我凡王的去向。我給他做了三十年護衛,卻沒想到他是騙我。”
那一年,凡王府失火,人都言凡王被火燒死,暗希不信,偷偷檢視了燒焦的屍體,那屍體的腿骨斷裂,世人都以為凡王斷了腿,但只有他們幾個管家知道,凡王的腿,沒有斷。所以那個燒死的人,並不是凡王。適逢文君登位,用凡王的去向誘使他為他護衛,他便同意了。暗希當真為他認認真真守護了三十年。一日出去辦事,回來才知文君受了涼,感了風寒,之後病情惡化,命不久矣。
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