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的冷汗又開始冒出來,心說這店家不簡單,便道:“我先進的山,沒和希爺他們一道來。”心頭一轉,這地方小,若是店老闆說每一個新進山的他都記得,再問下去怕會出破綻,得趕緊把他的話堵住,就繼續道,“我進山辦點事,就沒繞到這個村。”
“難怪我不記得。”店老闆總算點了頭,沒再往下問。
這時,旅店裡傳來穩健的腳步聲,這聲音熟悉。餘聊轉回頭,就見壯漢向著他而來,走近了,說:“小兄弟,快過來,有事商量。”說著,突然一個抱拳,“小兄弟,還沒請教怎麼稱呼,我叫矛良。”
餘聊趕緊回禮,“在下餘聊,矛良大哥。”
“餘聊兄弟,商量個事,一起過來吧。”壯漢說完,往旅店的內屋一指。
餘聊便和店老闆招呼了聲,隨著矛良一前一後地往裡走。進客房時,其他人早已到齊,待他們兩一進門,就把門鎖了。
大件寶貝在山裡逃命時丟得急,天亮後撈了些回來,所剩不多。那白麵團躺在床上,像個活人一樣。剩下的那些小玩意兒,統統放在桌上。
眾人便圍著桌子坐下。
“桌上的東西已經分過了,字據也簽了,剩下還有沒有私藏的好貨,拿出來瞧瞧。”老頭子把幾張寫了字的紙張塞入懷中,又將紙筆攤開,看著餘聊。
餘聊從懷裡掏出羽衣。
那羽衣摺疊起來只有巴掌大小,一展開,如煙如霧,隨著動作嫋嫋翩翩,沒有一絲褶皺。
“鬼爺你看著給個價,都是混口飯吃。”
老頭子眼珠一翻,道:“這東西賣出去可不容易……”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忽而聽得希爺一聲咳,便說,“你我第一次做生意,我不能虧了你。看在希爺的面子上,給你這個價,我直接收了。”說著,攤開手掌,“五十兩銀子。”
壯漢插嘴道:“希爺的面子就值這點錢?誰不知道希爺是繒城的財神爺,財神爺的人你也坑?”
老頭子瞥了一眼希爺,那小年輕的臉色沒有變化,卻似乎有些發冷,便又看著餘聊改口道:“那八十兩。第一次算我吃點虧,但這虧是為了我們長期合作。你可記住了,下次有好貨,從我這裡過。”
餘聊還未開口,壯漢又是一聲冷哼,然後拍拍餘聊的肩膀,說:“小兄弟,說點話。”
餘聊心裡發毛,他只知道羽衣是禮服裡的上品,有錢人喜歡收藏。他回想了一下眾人對這件衣服的評價,“上好的羽衣”、“帝王陵的主位”,便覺得這衣服該是一件極品,便開口道:“一百兩。”
老頭子臉色一黑,“你可真敢要價。”
餘聊頓了頓,正想著加上“金子”二字,便聽見老頭子拍板。
“算你狠,我今天就認一次虧。”
他忽然覺得有些心痛。
之後簽字據,餘聊不會寫字也沒有印章,只好摁了手印作數。那老頭掏出枚私印蓋章,那刻章的石頭明黃通透,水頭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塊好石頭。
曾聽矛良說過,做石頭生意的,私印就好比身份標識,刻印的石頭越好,地位就越高。
老頭子蓋完章,吹著紙上的墨跡,說:“對了,羔頭,我記得你撿了個好東西,剛才你不拿出來也就算了,怎麼說要分那麵糰了,你撿的東西也是白麵團兒上掉的,現在該拿出來讓我們瞧瞧了吧?”
“先說好了啊,這東西老子可不賣。”屁羔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了那塊藍色的東西,緊緊攢在手中。
那東西大約只有小半個手掌大小,晶瑩剔透的藍色,非常純粹均勻,毫無瑕疵。這石頭被打磨過,散出的光線十分柔和,質地也極其細膩。石頭的正面浮刻著兩個字,端端正正。即使餘聊不認識那字,也覺得龍飛鳳舞,氣勢非凡。
這大概是個掛件,三稜柱形,已經沒了穗,奇怪的是穿穗的孔不是打在正中,卻是打在稜柱的一個角上。如果那孔上了穗,由於孔是歪的,穗也會是歪的。這麼好的東西和做工,為什麼偏偏是歪的呢?
屁羔子看字看得最清楚,“這兩個字應該是古字,鬼爺你看看。”便把東西往老頭子那裡挪了挪。
老頭子眯起眼睛,仔細瞧了一會兒,道:
“這上面寫的是冰塵二字,屬於流雲文,東邊這一帶的古文字了。這流雲紋據說是從龍族流傳而來。這東西也不是個墜子,而是個銘牌,是象徵身份的東西。那孔,也不是穿穗的,裡面有微雕。”
“哦?”屁羔子來了勁,瞪眼往那孔裡看,“是有東西在裡面,太小了,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