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害怕子青一時衝動將事情鬧大,急急忙忙追了過去,擋住子青的去路,問道:“小蹄子哪裡去?”
子青氣憤道:“姐姐你別管!我怎麼可以任憑別人這樣詆譭王爺而置之不顧!”
子衿道:“你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你這麼一鬧,又想置王爺於何地?你也該知道,王爺現在的這分安靜得來不易,難道你想讓王爺給澤國的皇帝侍寢?!”
子青被這麼一問,便有些不知所措,她自然知道子衿話的意思。慕容初現在這份安逸完全是靠當初那要人命的藥換來的。她霎時啞口無言,手腳僵硬,只任憑子衿將她拉拽回去。
棲鳳殿內滿室溫香,沉水香甘甜的氣息幽幽迴盪,直欲催人睡去。
簾攏翻卷處,子衿子青端著燕窩粥進來,慕容初睡眼惺忪,道:“哪裡瘋去了?怎麼才回來?”
子衿笑道:“子青這妮子剛剛和小豆子他們在打雪仗,正巧奴婢經過,撒了奴婢一身的雪,換了身衣服,所以晚了些。”
慕容初見子青嘟著嘴,笑問道:“可是輸了,怎麼這麼氣呼呼的?”
子青按奈不住,剛要開口告訴慕容初方才的事,不想子衿正皺著眉,狠朝著她使眼色,連忙轉了臉色,笑道:“可不是!王爺可要替奴婢報仇啊!奴婢被小豆子他們欺負的好慘!”
慕容初放下手裡的書,道:“是嗎?等我身子好些了一定替你報仇。”
子衿將燕窩粥遞到子青手中,一邊收拾著書籍一邊笑道:“王爺也是該出去走走了,在這阿房宮裡都呆了將近兩個月了,可別再悶出什麼病來。奴婢聽說,上林苑的風光極好,王爺可有興致去看看?”
慕容初道:“白雪皚皚有什麼可看的?怪冷的。”
子青一邊輕輕吹著燕窩粥,一邊笑道:“這王爺可不知道了。宮裡的女眷們手巧的很,將一卷卷絲帶折成各色花樣系在樹上,很是精巧。王爺可一定要去看看。”
慕容初笑著點了點頭。吃著子青喂到嘴邊的燕窩粥,疑惑道:“這不是血燕啊?小豆子沒有把血燕拿回來嗎?”
子青聞言臉色變得青白,慢慢低下頭去。
子衿強笑道:“內務府的血燕沒了,所以奴婢拿一般的燕窩煮了來。王爺先將就著喝些吧。等內務府將這個月的送來奴婢再給王爺煮些。”
子青聽見,忙介面笑道:“正是呢。王爺放心。有姐姐在,哪怕您沒有吃緒的那一天呢?”
慕容初何等聰慧,看著子衿子青的臉色,早已將事情猜著了七八分,於是笑道:“沒什麼。一般的也是好的。”
這一日下了天空放晴。陽光灑落,映襯得雪地銀銀閃閃,煞是動人。
慕容初命子衿拿了銀狐貂皮披風,換了一身素白對襟緙絲長袍,鬆鬆綰了一個髻,就準備出門。這身打扮雖然素簡,卻有一股天資始然的自然韻味。慕容初本就長得雌雄莫辨,現銀狐貂皮披風一裹,更添嫵媚風流。這銀狐的毛出的極好,又松又軟,隨著慕容初的氣息盈盈擺動,煞是可愛。
子衿笑誇道:“王爺這身打扮真是連最美的美人也被比下去了。”
子青也在一旁驚豔的不住讚歎。慕容初假嗔的微微一瞪目:“不要貧嘴!”他的面相柔媚,這麼一瞪,不但沒有唬人的效果,反倒是瞪出了半嗔半怨的風情來。子青子衿一徑失神。
慕容初只帶了子青出門。本來子衿也要親自跟來,只是阿房宮裡仍有些雜事需要她處理,一時走不開。
慕容初不敢走遠,只和子青來到了北苑附近,便不再往前,生怕遇上那個宮嬪,徒惹是非。
北苑處在上林苑的背面,依山傍水而建。上林苑是整個澤宮的御花園,圍繞著偌大的太液湖。這裡的風光果然極好,五彩繽紛的錦緞被宮婢們小巧的手摺成各色花卉掛在樹上,遠遠望去,就感覺春光依舊。一時奼紫嫣紅好不熱鬧。
容國地處南方,甚少下雪,偶爾一陣小雪,便讓慕容初等皇子皇女開心不已。記得那日,南國飄雪,天地落雪成白。慕容初拉著慕容宏要去堆雪人,結果不慎滑下了池。那時還小,不諳水性,只能在池裡亂撲騰直喊救命。因為是偷溜出來的,並沒帶任何宮人,險些就沒了性命。那時的慕容宏也是年幼,且初識水性,竟不顧一切的跳下冰冷刺骨的水裡,將慕容初拉上來。
慕容宏和慕容初雖是保住一命,但慕容宏被寒氣所侵,高燒不止,慕容初也是從此落下了畏寒的毛病。父皇慕容熙大怒,不僅牽連皇子宮裡的宮人們被責打,慕容初自己也被罰禁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