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內部還隱隱鈍痛。再後面的那個地方他看不見,不過從感覺來判斷,大概只會更悽慘。
“……可惡。”
鍾晚屏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洗掉身上情
欲的氣息。他被溫暖的水流所包圍,身體得到了暫時的放鬆,心中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墜在那裡,讓他不得安寧。
洗完澡之後,他披著浴巾走出浴室,邊擦乾頭髮邊將窗簾撩開一條縫。傍晚金紅色的夕暉從縫隙中灑了進來,讓鍾晚屏的面板燃燒似的發燙。他突然想要流淚,因為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太陽了,現在只能勉強忍受清晨和傍晚的陽光,但是一旦照久了,面板就會嚴重燒傷。從前那麼司空見慣的東西,現在竟變得如此遙不可及。
“嘀哩哩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
一首歡快的兒童歌曲突然響了起來,嚇了鍾晚屏一跳。他放下窗簾,讓室內重歸黑暗,然後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終於,他在圓圓送來的那個牛皮紙袋裡找到了聲音的源頭,是一部NCKIA牌的手機,大概是秦灣幫他弄來的。手機有一條簡訊,那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
簡訊來自一個陌生號碼,內容是:我已下飛機,晚上到你那兒。
鍾晚屏對著手機想了半天,才想到簡訊是誰發的。肯定是蘇曉春,老大派來的專員,他從前的同事。鍾晚屏的手機卡重新辦了,裡面的號碼都沒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他不僅要殺了關夜北,還得幫秦灣捉住那個殺人犯。他幾乎都把這事忘了。
他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讓他們送來一星期份的本地報紙,還有一張當地的旅遊地圖。服務人員在電話裡明顯顯得十分困惑:要地圖倒還可以理解,但是本地報紙是做什麼用的?但困惑歸困惑,他還是很快把兩樣東西都送來了。
鍾晚屏的計劃很簡單。既然那個犯人行事高調,甚至引起了普通人的注意,那麼這段時間的謀殺案肯定數量激增,報紙上也一定會有所報道。普通大眾當然不知道死者是被一個吸血鬼吸乾了血而死的,警察也找不到這個行蹤詭秘的兇手,這些案件大多成了無頭案,或是交由某些“身份特殊”的人員——比如吸血鬼獵人和守護者們——來偵辦。鍾晚屏翻到報紙的社會版,專心尋找那些犯罪報道,剔除掉那些明顯不可能是吸血鬼所做的,再把剩下案件的案發地點一個個記下來,標註在地圖上,這樣或許就能找出犯人的活動區域。
他專心致志地做著這項工作,彷彿回到了他仍在“業火”的時候。
等到暮色漸沉,“咚咚咚”的敲門聲如同準點的喪鐘一樣響了起來。
鍾晚屏放下手裡的報紙和地圖,整理了一下衣服,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邋遢,這才忐忑不安地走向房門。
他握住門把手,手心都在冒汗。他深深吸了口氣,下定了決心似的,艱難地擰動把手。
門開了。外面站著一男一女,都是熟人。
“蘇曉春。石喬。”
蘇曉春是個年輕姑娘,扎著長長的馬尾,一身利落的運動裝,還揹著一個球拍包,看起來十足一位運動系少女,但其實她的包裡裝的並不是球拍,而是兩把銀質短刀。石喬比她更年輕一點,像個大學裡的新鮮人。他揹著個運動包,填充了銀彈的手槍就躺在裡面。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就如同最最普通的情侶,任誰都不會懷疑他們的身份。
蘇曉春瞪著一雙杏眼,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鍾晚屏。“天哪……”她搖搖頭,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你真的……真的變成吸血鬼了?”
鍾晚屏一陣悲從中來。他當初差不多和蘇曉春同一時間進入“業火”,兩人還搭檔出過幾次任務,現在卻變成了水火不容的兩個種族。
他側身讓出一條道:“進來說話吧。”
蘇曉春回頭看了石喬一眼,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房間。
“好黑啊。”蘇曉春咕噥了一句。她後面的石喬順手開啟了燈。
明亮的燈光霎時灑滿房間,鍾晚屏被燈光刺得一時睜不開眼。石喬說了句“抱歉”,把最亮的那盞燈關上了,然後開了兩盞較為柔和的壁燈。
蘇曉春拖了把椅子坐下,石喬沉默地站在她身邊。鍾晚屏則坐在床上,兩隻手都搭在膝蓋上。
“你是專員。”他對蘇曉春說,“這裡的一切都由你負責。”
“啊?……唔。”蘇曉春像是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她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