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止無奈道:“在這裡大叫極易被人發現,掌櫃的忍忍吧。”
“……”掌櫃的連忙點頭。
三個人行走了很久,直到藍止已經飢腸轆轆的時候,前面突然有一道極淡的光射了下來。藍止趕到有光處向上望去,只見頭頂星辰遍佈,偶爾有些許火把光亮閃出,又轉瞬即逝。藍止輕聲道:“只怕這裡就是出口了吧。”
“現在已經入夜,更方便我們行事。”簡鏘道。
藍止第一個飛身上去,確信左右無人之後向簡鏘招手。後者揹著掌櫃的,和藍止一前一後地從地道中飛出,左右環視一下,莫名地有些感慨。
這個地方他們曾經如此熟悉,再次回來卻這麼尷尬。
夜色已深,萬籟俱靜,門派早已入睡。藍止按照記憶中北行派的格局,帶著簡鏘和掌櫃的悄悄來到了無人看守的地牢。
北行派的地牢,完全是根據囚禁犯人的修為所制,或者用玄鐵,或者用結界,從來沒有人逃出去過——當然,除了簡鏘這個例外。
地牢裡仍舊是一樣的潮溼,仍舊是一樣的黑不見指,輕微的腳步聲帶著踩到積水的聲音,竟然驚動了一些關起來的囚犯,他們慢慢轉醒,發出躁動的聲音。
“誰?”
“有人?”
在這輕微的騷動中,藍止只聽見一個沙啞的女聲如鬼魅般不斷叫著:“雲可……雲可……”
☆、第75章 終於弄清楚了一半
掌櫃的被這顫抖的女聲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再也顧不得地緊緊抓住藍止的胳膊。
藍止心中已經突突直跳,一把將掌櫃的拉在自己懷裡,打橫抱起他飛速前進。後者抱著藍止的脖子,臉頰幾乎可以感覺到藍止脖子上傳來的熱度,難以置信地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急促喘息。
終於,那女聲越來越近。
“雲可……雲可……”
抱著一個快要暈過去的人,腳程的確就變慢了點。藍止使足了全力,卻仍是在簡鏘之後抵達牢房。後者停在牢房面前,手中慢慢運起了一個光球。
藍止也停在牢房面前,把掌櫃的放下來,後者已經扭扭捏捏得滿面通紅,一臉無措。
簡鏘回頭淡淡地看了掌櫃的一眼,登時讓後者恢復了神志,神情嚴肅起來。
三個人同時望向牢房裡的人——如果,那還叫“人”的話。
朦朧的白光下,一個女子被銬在一根柱子上,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身體也佈滿紅腫,血流不止,各處已經開始腐爛敗壞。往上看去,坑坑窪窪的臉上一個血窟窿,眼眶空空蕩蕩,以一隻眼睛失神般地望著三人。
掌櫃的一看便立刻別過臉,彎下腰輕輕嘔吐。
簡鏘盯著女人沉默不言。
“柯……雲可?”藍止有些不敢置信。
裡面的人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激動了起來:“雲可呢?雲可呢?她怎麼不見了?”
“開啟。救她出來。”藍止冷起了聲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感到不解和無助的時候,他便開始用冰冷的聲音保護自己。
結界是聖階,於簡鏘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登時便被劃了一個口子,第一個走進去。
藍止尾隨而去,在女子面前掏出了鑰匙,輕輕在銬著女子的玄鐵手銬中一轉。果然,銬鏈應聲而開,女子從柱子上掉落下來,被藍止慌忙接住。
藍止抱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子,感受著她渾身的顫抖,覺得精神有些恍惚:“怎麼回事?這是柯雲可吧?裡面到底是誰?”
“出去再說。”簡鏘一把扛起掌櫃的。
四個人沿著原路出去,所行之處早已經引起了不少騷動,藍止不知道北行派從何時開始,竟然在地牢裡關押了這麼多人,只聽悽悽哀哀的聲音道:“我們不是魔修,放我們出去……”
“誰?誰來地牢了?”
“我是南罡派的潤音,放我出去!”
藍止越聽越心中驚訝,現在卻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身形更加迅速。四個人來到地牢門口,四處已經傳來腳步聲和亂七八糟的吵鬧叫喊,連忙同簡鏘使了一個眼色,二人趁亂離開。
在夜色中飛行了許久,兩人終於遠離北行派,在一處山頭站定。再向下望去,派裡一片燈火通明,早已經亂成一團。
藍止把懷中的女子放下,只見她仍然渾身顫抖不止:“我在哪裡?雲可呢?她在哪裡?”
“你是誰?”藍止盯著他。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