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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月老啞然,默了默,道:“殿下小時我們都怕殿下養成帝座那樣的性子,想想怪可憐的,帝座性子雖……”

殿下猝然打斷他的話,淡淡道:“你們不喜歡他也是對的。他性子悶,老闆個臉,做事又苛刻,懲罰個誰一點也不講情面。”

這話落地很久,月老面上隱有薄怒。眼角餘光瞥到殿門外隱隱有衣袂劃過,他道:“殿下你瞧著挺細緻,可惜心粗的很。有些事你察覺不到罷了。說到底,你還是個孩子。”

殿下聞言難得冷了臉,冷聲道:“月老,本殿不是個孩子了。本殿什麼都明白。既已決定回來,本殿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被碎了元神,魂飛魄散罷了。”

月老一聽,心裡一堵,也不知作何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慢吞吞起身,盯著殿裡的一點,道:“殿下,別說老仙,便是其他老仙友,都是瞧著你長大,一貫的心疼你,縱容你,不希望你有丁點的閃失。可,事到如今,有句話老仙不得不說,你縱再喜歡那鬼,可也要為帝座想想。帝座他,不是不願見你。他也為難。”他說著說著挪了挪步,挪到了殿門外。

殿外,空蕩蕩的。抹了把老臉,月老回頭朝殿裡道:“殿下,眾仙瞧見帝座是怵得慌,但並非不喜。只是覺著他的性子太揪心罷了。”語罷,拖著步子走了。

出了極宸殿,回自己姻緣閣的途中,遇著了木德真君,澄瀾。

澄瀾一瞧見月老,忙急急迎上去,問:“兮光如何?”澄瀾是和兮光一輩兒的仙兒,素日裡走得最近,自是格外關心他。

月老瞥了他一眼,沒答話,繼續走路。澄瀾一向聰敏,瞄了一眼月老的臉色,也不催他,跟著他回了姻緣閣。

進了姻緣閣,讓小仙童上了茶,月老抿了半口,嘆口氣。再抿半口,再嘆口氣。如此循壞,澄瀾臉色黑了大半,抬袖掩住了面,道:“您再嘆下去,本君怕是要哭了。”

月老一怔,回神後笑笑,臉上的褶子更多了,閒聊道:“你與殿下一同長大,他的性子你比我明白得多,又何必多問?”

澄瀾頓悟,斟酌了半天,方道:“本君是料想他不會服軟,可帝座那邊不好弄。兮光素來不滿帝座,兩人若槓起來了,怕是很麻煩。”

月老斜了他一眼,想抿口茶,又覺心煩。沒了心情,他放下茶盅,道:“你們這一輩兒還是太小。帝座他,其實很好。他的好,你們不懂。”

澄瀾吃驚,素雅的面上浮現了困惑之色,可也不便多問,只得聽月老絮絮叨叨起來:“還是我們這些老仙友看得明白。每每在一起嘮嗑,總忍不住說說帝座。有時候,我們總為帝座屈得慌,可也覺著殿下並不是絲毫未察覺,也不便多嘴。”

月老常與眾仙友嘮嗑,什麼都說,雜七雜八說了一通,最後總忍不住說說天帝,說他如何如何。

他道:“說出來不怕笑話。我曾憂慮過天帝會孤身一個。他的性子你們也知道,分外不討喜。不想那日天后找到我,說她中意天帝,希望我幫忙。我那時吃驚,便多問了一句。她說,他的好,你們不懂,我瞧得見便好了。”

周圍默了默,太白金星續道:“天后是難得的明白。天帝其實也好,就是性子悶,瞧著嚴肅,心裡指不定多軟呢。”

其餘仙友嘆息,連連道:“所以啊,當年我們就怕小殿下長成天帝這幅模樣,多容易吃虧啊。幸好,幸好啊。”嘆息完又笑笑,月老也和他們一起笑笑。笑著笑著,總想起殿下小時的模樣。

殿下小時生得頗為討喜,軟軟糯糯的一團,一彎眉眼,露倆小牙,很可愛,是月老和老仙友們的心頭寶。他們動不動就喜歡逗著殿下玩。

那時天后還在。殿下調皮得很,喜歡在雲團上撲來撲去。潔白的大雲團裹著他在天界飄了一圈又一圈,只瞧著一眾來來往往的小仙女心肝亂顫,恨不得把他攥到懷裡揉揉搓搓。

後來,天后羽化去了,帝座將殿下搬到極宸與自己同住,管得很嚴。殿下從那以後就沒再在雲團上滾過,像個闆闆正正的小神仙。

對此,眾仙很憂慮,月老尤甚,他們都怕小殿下變成了另一個帝座。要知天帝一向端正持重,整日價板個木頭臉,慣於墨守成規,訓斥個誰都要按照天規上一條一條的來,連個錯字都不能有,很是無趣。若以後可愛的小殿下也成了這個樣子,那歹多殘酷啊!

於是,往後的日子裡,每每到弘德殿去開例會,眾仙一瞧見帝座身邊端坐的小殿下都特別心疼。就連他們瞧見帝座都怵得慌,何況這麼軟乎可愛的小殿下!眾仙對自己幫不了小殿下很慚愧,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