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撲到地上。
他暴躁得撕咬我的唇角,帶著如血的狂烈,帶著慘烈到骨子裡的纏綿。
裴牧遠,哪怕魂飛魄散,也遠遠不及能與你抵死纏綿。
我回抱著他,長長喟嘆一聲,終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第24章 當愛已成往事一
第二十二章
我心裡藏了個人,一藏數年。
他瞧得見,摸得著,卻得不到,這滋味很抓心撓肺,熬得我心尖疼。
小時,母后常笑著與我道:“小寺,你要記著。這世上沒白佔的便宜,想要什麼,總歹失去點什麼才得到的。”
我也曾天真爛漫過,遂吃力地爬上她的膝頭,笨拙地用手指戳了戳她嘴邊彎起的梨渦,瞧著她道:“若小寺為王呢?”
她怔住,嘴邊漾起的梨渦僵了僵,又用雙手圈緊我,柔聲道:“王也是人。是人,總要活著。但凡活著,有得到,便有失去。”
我在懷裡一臉懵懂,但我覺著我必須表現得聰明點,這樣她才高興,遂板著臉色很認真點頭:“母后所言極是,那小寺下輩子就不要做人了罷。”
如今再想起此事,我已忘了母后當時的表情,但亦明白自己委實不是個聰慧的孩子。她與我說的道理,我直到遇著裴牧遠方明白。
他這個人,我喜歡,也想要,可能不能得到,我心裡沒底。我倒不怕付出什麼代價,哪怕這國君之位,我也願意給。可,我怕我破了斧,沉了舟,他心裡沒我。
若果真這樣,不如不說,故而我忍到如今,忍到他與我道,君上,臣想去邊關殺敵。
他已很久沒這樣和我說過話了。御書房挺靜,靜得我心裡發顫,故作鎮定地抬袖抿了半口的茶,我轉頭瞧向窗外。
從這裡瞧去,可見御池邊的景緻。夏日炎炎,清風翩翩。碧池邊淺草綿延翠色慾滴。池中蓮葉田田,綠莖嫩花,宛如正待出閣的嬌羞少女,姿態極盡優美。
委實難得的好景緻。我收回視線,闔了闔眼皮又淡淡撩開,慢吞吞又抿了口茶,清香緩緩盈於口齒,沁入心脾撥動心絃。緩了片刻,我也板著公事公辦的面色道:“裴侍衛有此心,寡人心甚慰。只是不知裴侍衛有這心思多久了?”
他跪在下方,挺直的腰板如巍峨的高山,語氣錚錚道:“將才聽陸相說邊關戰事緊急,蠻夷肆虐,百姓多受其凌虐。身為南黎男兒,臣慚愧。臣願前往邊關,以盡綿薄之力,護我南黎國土,守我南黎百姓。”
事到如今,你竟還騙我!曲起的手指緊緊扣上杯沿,我難掩怒氣,幾欲揮袖一把砸向地面。然,一瞬過後,我艱難吞下心底蔓延到喉嚨裡的質問,嘴邊扯出一個笑,慢聲道:“你先起來將窗戶關好,寡人覺著冷。”
此時夏風頗給我面子,一股腦地灌入房內,吹起奏摺嘩嘩啦啦地響。他驀地抬頭,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瞧著我,俊朗的面上一派的剛正威儀神態。
我被他瞧得不自在,應景似的咳咳數聲。他恍似如夢驚醒,遂忙不地起身去關窗戶,那力道恨不得將窗戶卸下來。
隨後,我權當沒察覺他望過來的視線,低眸自嘲一笑,僵著身子將那氤氳著涼氣的半口茶倒入喉嚨,這才朝他道:“風吹得寡人頭疼,在裴侍衛去守衛一方百姓前,先替寡人擋會兒風罷。”語罷,任由他貼著牆根,低頭去瞧御桌上的一摞子奏摺。
瞧了幾份奏摺,時間便在沉默中緩緩溜走。待翻開一份新的,我細細瞧了瞧,不由咂舌,又見落款人名,終是忍不住拍了幾下桌面,悶笑了數聲,方朝近身的侍者小陌揮手道:“去,去將純易與寡人喚來。”
小陌應聲,躬身出了御書房。
手指蹭了蹭鼻尖,我抓起將才小陌沏好的一杯茶,灌了幾口,眼角餘光瞥到牆根那人面上吃驚的模樣,愣是沒搭理他,繼續低頭批奏摺。
過了一會兒,相對沉默中,察覺到他一點都不含蓄的目光繼續停駐在我身上,我壓下心頭紛雜的思緒,沉吟道:“裴侍衛,憑心而論,你覺著純易如何?”
“一般。”他怔怔望著我,板著臉回答,隨後別過了頭,似是不想再瞧我,側臉的神情愈發冷淡。
我默然,又翻了翻純易的奏摺,斟酌再三道:“寡人覺著他挺好。寡人瞅著陸相也老了,前幾日我瞧他在早朝不斷咳嗽,那勁頭都快趕上寡人這病秧子了,不如讓他回家好好養著,讓純易替了他。”
聞言,他許是很震驚,猛地轉頭瞧我,目光如炬,一字一頓道:“國之大事,君上怎能如此草率?!還望君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