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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離開總不能連這件獸皮也不帶走吧,明明自己走的時候還感受到男人的存在過。歡兒依偎到他的身旁嗚咽一聲,梁青伸手將它摟進懷裡。
突然之間,除了歡兒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也許都是他親手推開的。梁青自認是自私的,所以他從不參與賭局,他不會像那些窮途末路的賭徒一般孤注一擲地押上自己的命運。
他沒有那份勇氣,也不曾被逼到那個境地。他擁有的太少了,不能冒險,只要緊緊握在手裡就好。所以他不會輸也不可能會贏。
而這一次,他莫名其妙便摔進了那場要以今後一生做賭注的大賭局,盤頭很誘人,可他卻咬牙逃跑了。等梁青在自認安全的地方冷靜下來,發現自己可以放手一試時,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物。
原來早在他膽小逃避的時候,他就已經離場了。賭局就是賭局,沒有人會等他回心轉意,反正賭徒千千萬萬,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可他卻輸得傾家蕩產。
梁青自暴自棄地將自己埋進了柔軟的獸皮裡卻還是覺得冷得要命,混亂的腦中怎麼也理不出樂觀的思緒,連歡兒什麼時候離開的也全然不知。
這樣也好,跟著他實在是可惜了。漸漸昏睡的梁青還在胡思亂想,所以隨即而來的溫暖他也當只是夢境,大概也只有在夢裡那人才會來擁抱自己吧。
“要我抱你起來?”低沉的重鼓在耳畔震響,梁青猛然抬頭,那張夢裡不曾看得真切的臉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喉頭滾動幾番還是隻字未出。
男人見梁青呆坐不動,刀鋒一般的眉頭一皺,雙臂用力將他打橫抱起幾步跨出扔在了床上。回過神來的梁青見男人轉身要走,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熊,我來報答你,用你的方式。”
☆、第十九章
19
“青寶,可吃飽了?”剛上完香的朱玉娘笑著接過樑青手裡的小瓷碗,乾乾淨淨的碗底,就跟舔過似的。
小小的梁青認真地點點腦袋,還摸了摸吃得滾圓的小肚皮。朱玉娘欣慰地笑,轉過身將碗洗淨擦乾歸置到櫥櫃裡。才回頭,又發現梁青的半個身子都趴到門外去了。
朱玉娘把人拉了回來,蹲下身子,有些粗糙的雙手在梁青新換上的小棉襖上輕輕拍打一番,翠綠的棉布底子與深深淺淺的暗紅印花相得益彰。仍可見出些莊麗的泛黃面孔此時倒不再是淺笑模樣,她神情鄭重,仔細叮囑道:“青寶,跟娘好好拜拜灶王爺,可不許調皮。”
梁青不甚明瞭地應允,跟了母親向點好香燭的案臺走去,小眼神兒卻時不時地往門外瞟去。此時,屋外的炮仗已然點起噼裡啪啦一陣爆響,連帶腳下的泥地也跟著節奏微微震動,梁青覺著腳底板都有些發麻。
好不容易給長鬍子、胖圓臉的老頭磕完了頭,看了眼母親得到首肯,才興沖沖地奔到了門檻上,踮著腳尖朝街上看去。隨喧天的鑼鼓聲而來的長長的遊行隊伍才冒了個頭便被滿臉喜氣的大人小孩層層圍了幾圈。
小梁青有些著急,使勁踮起腳看到的還是數不清的人頭,也只能聽到震耳的鑼鼓和叫好。隨後跟來的朱玉娘見狀便搬來把高椅,把梁青抱了上去,讓他搭著自己以免站不穩當。
這下視野開闊了便什麼都瞧得見,梁青瞪大的眼珠裡是掩不住的歡快。兩排身著紅衣紅褲紅帽的樂人吹吹打打地走在前頭,好些個樂器梁青都還不知曉,他認真地記下它們的模樣等開學了好去問問先生。
梁青這頭還沒記全,樂人便腳步生風地走過了。跟著來的是一群戴了面具的人,鍋蓋一般大小的木質面具塗了鮮豔的粉彩。有笑呵呵的大頭娃娃,有立眉怒目的金剛,有表情古怪的黑臉老叟,還有面無表情卻陰森嚇人的鬼差……簡直就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看得梁青的心情也跟著面具變換不定。圍觀的人群裡也是或哭或笑,驚歎不絕。
面具們很快便過去了,隨後登場的便是高蹺長人。梁青最愛看這個,因站得高看得也清晰些,他仍伸長了脖子抬頭望去。五六個盛裝打扮的戲子模樣的人踩在七八尺高的高蹺上,揮舞著或玫紅或青綠的長長水袖,腳下竟也步履穩健,像在雲端起舞的仙人。高蹺每行一步,眾人都驚呼不已,鼓舞歡欣,喝彩聲處處不斷。梁青也不自覺跟著鼓掌,拍得小手通紅一片。
往後的隊伍也都精彩紛呈,看得鄉里鄉親們都目不暇接,猶自不過癮地跟著巡遊隊伍走。在隊伍的末端,梁青一眼便瞧見了學堂的小夥伴們。大家夥兒都換上了簇新的衣裳,金妹兒和銀妹兒最是鮮亮,一個粉紅一個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