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情,永遠都那麼不順人意。
也許不順人意的……才能稱之為天意。
上次褒姒隨口胡謅了一位明淨大師,的確有這位大師,大師也確實到宮裡面來了沒錯,但褒姒其實並沒有和他碰過面。開玩笑,誰要去碰面啊!她連那大師的底細都不知道,萬一那種‘高人’身上真帶了什麼神兵利器,自己愣是被打出原形那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褒姒先謊稱自己身體不適,在大師走之後才去的。
可是前兩天不知道在哪位宮女的房間裡面,找出了稻草人銀針這種東西。正巧武原道士入京,康熙帝就把他請進了宮中,做做法避避邪。
請進了宮中不打緊,上次正好聽了褒姒的那一段胡謅的面相之言,康熙就以為她對這方面的東西很感興趣,就命人叫褒姒過來。
傳報的公公過來了,褒姒命人謝了公公,應了一會就去,把人給打發走了。
一回房間就摔了杯子。
今天可是朔月期,妖怪妖力最弱的時候。而且她現在正值重傷初愈,根本就是白佔了一個妖怪名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在道士面前就就是一個軟綿綿的小白兔,被砍算是好的,要是被收了那算是悔的不該來這人間走一遭。
武原道士……她聽說過,貌似在這朝代裡面還是個挺有名的道士的。
有名道士通常不會是那種江湖中騙騙錢、隨便算算命的普通道士,有名那說明他肯定是有點真才實學。
正準備找那隻鳳凰商量一下該如何是好,她一回頭,卻發現籠子是空的。
平時什麼時候那死鳥都在,為什麼關鍵時刻就不在了!
甲先生慢悠悠地揚起腦袋:“平—常—心—”
“平常個什麼心?被弄死就好了麼?”褒姒有點兒口不擇言。接著木然地接受進屋來的宮女嬤嬤的打扮擺弄。
嬤嬤宮女們訓練有素,衣服挑了,頭也梳了,還在旁邊讚美這褒姒真好看真好什麼的……褒姒卻在這吵鬧中愈發的心煩。
她深呼吸兩口氣,別先還沒看到敵人就把自己給嚇死了,大不了就是個跑路的事情。
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她果斷地冷靜了下來。眼睛一瞟,就發現了鳳凰待著的那隻空鳥籠裡面有一枚信封。
走進取出來瞧瞧——還挺厚實的。
想也沒想,褒姒開啟了那個信封。 信封包的並不嚴實,輕輕一碰就散了。她從裡面取出了一隻翡翠玉鐲子,翠綠的翡翠顏色純正均勻,放在光下一瞧竟有清澈通透質感,一看便是質地極好的上成品,當然……還有幾張張信紙。
把鐲子擱了一邊,褒姒把那疊好了的信紙開啟來。
第一張信紙上,就只用毛筆寫了三個雞爪抓出來的毛筆字:展信悅。
褒姒立刻捏皺了紙扔地上去了。
第二張紙上字稍微多了點:“哎呀真對不起有事出去一趟。”
又是廢話!褒姒有點兒不耐煩,仍然捏皺了紙扔地上去了。
第三張信紙上不知道用的什麼筆,色呈青藍,用極細的筆觸寫了一行細小的字:“毛筆用不習慣我換圓珠筆好了……別發火,扔了我的信你會後悔的!”
雖然他是這麼寫的,但褒姒仍然火大,極想把手中的信紙扔出去,順便踹那隻鳳凰兩腳,耐著性子,她太明白鳳褚就是那種給別人找了麻煩就是自己的愉快,讓別人焦急就是自己的人榮幸的那種人了。
而且現在身邊只有那隻只會讀書,跑路還得自己帶著的烏龜,就算鳳凰這信是忽悠她的,她也只能況且一信了。
在這一行下面,有另一行更加細小的字,估計不是有意的就根本寫不出來這種字號。褒姒眼睛很好,不存在近視的問題,但仍需眯著眼睛才看清楚了這行字,上書:“我猜你把第一張扔了吧?扔了吧……?扔了就好。”
這就完了?
……開、開什麼玩笑!
褒姒不信,又迅速地把第三張信紙重頭掃到尾,才在最下面一行,寫著一行小字:“哎呀竟然被你給發現了,好吧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你。第一張浸水後有驚喜喲~”
……
褒姒的額頭上,不可抑制地青筋暴突,如果現在鳳褚就在她手邊的話,大概今天的晚宴上會出現‘碳烤鳳凰’‘紅燒鳳凰’‘清蒸鳳凰’這之類的菜餚。
但狡猾如鳳褚,定是料到現在自己身處十萬八千里之外,才敢如此放肆。考慮到這一層,褒姒握緊了雙拳,更加堅定了要叫鳳褚好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