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食盒往桌子上一放就撲到了床邊,興奮地道:“少恭,你可算是醒了。”明目張膽地擠在百里屠蘇身旁,身體極力隔開二人,隨即開始唸叨長琴這一昏迷他們是多麼多麼的擔心,並意有所指地說某人的實力差,以後長琴出門要和他這位很可靠的總角之交一起才好云云的。絮叨完之後方蘭生想起自己熬了一個時辰的梅花粥,當即盛了一碗端給長琴,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等著誇獎的模樣。
長琴心下無奈,笑道:“勞煩小蘭了,當真賢惠非常。”
百里屠蘇從方蘭生進屋後便一直默然坐在一旁,本是想要起身離開,卻不想錦被下長琴扣住了他的手。念及長琴昏睡良久身體可能仍舊有些不適,百里屠蘇只是稍微掙了掙便不再動作。
方蘭生瞥了百里屠蘇一眼,“哼”了一聲,道:“桌上的梅花粥,想喝的話自己去盛。”他才不是覺得自己方才冤枉了這個木頭臉而覺得不好意思呢,要不是在廚房的時候襄鈴一直唸叨著木頭臉還沒有吃晚飯一定要自己多做一份出來,他才懶得動手呢!
百里屠蘇沒有動。
方蘭生立馬炸毛,要不是手裡端著粥碗,他都得撲過去揪住百里屠蘇的衣領。他瞪著眼,大聲道:“木頭臉,告訴你本少爺請你喝粥是看得起你,不要以為本少爺求著你喝,你愛喝不喝,餓死拉倒!!”
“呦,你這賢惠猴兒,方才不是在廚房裡後悔得很嗎,怎麼這時候又硬上了?”門口處傳來一聲調笑,紅玉倚著門扉笑得眼帶橫波,媚色天成。
風晴雪從紅玉身後探出頭,笑道:“少恭終於醒了,蘇蘇可著急了呢。”
百里屠蘇蹙眉,他總覺得風晴雪這話有些不對勁,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覺得有些欲蓋彌彰,當即抿緊唇,不發一言。卻不知,他這模樣落在長琴眼中,無疑便是預設了。
“誰、誰後悔了!”方蘭生跳了起來,指著百里屠蘇道:“連少恭都保護不好,罵他一頓我還覺得太輕了呢!!”
“怎麼,你想罵誰?!”門外又傳來一個驕橫的女聲,最後一個進屋的襄鈴抬高下頷,很是不滿地瞥了一眼方蘭生,“哼”了一聲。她的手裡端著一個放著七八個肉包子的托盤,白嫩的包子熱氣騰騰,說不出得誘人。
襄鈴扭頭看向床榻上的長琴和百里屠蘇,嬌俏的小臉上早沒了對著方蘭生的趾高氣昂,一臉歡喜討好地捧著托盤迎上去,笑眯眯地道:“少恭哥哥生病了,屠蘇哥哥晚上也沒有吃東西,襄鈴請少恭哥哥和屠蘇哥哥吃好吃的肉包子。”
方蘭生在一旁又是嫉妒又是心碎地“哼”了一聲,道:“給木頭臉吃什麼,連少恭都保護不了,送吃的給木頭臉真是太浪費了。”
“小蘭。”長琴見方蘭生對著百里屠蘇很是無禮,當下微微沉了臉,慢慢道:“我昏迷不過是當日修煉的舊傷,屠蘇並非醫者,哪裡會清楚我傷勢如何。”長琴不能說出自己昏迷的真正原因,只能找個稍微靠譜些的來搪塞眾人。只是,方蘭生風晴雪或許好騙,但看紅玉那瞭然的目光便知曉,他編的這謊話,紅玉壓根就沒有相信。
不過也無所謂,紅玉她只會認為自己有意維護百里屠蘇而不惜說謊,倒是減少了些來自這個千古劍靈的阻礙。
只是,長琴這話一出口,百里屠蘇便轉頭看進他的眼睛裡,嚴肅道:“先生身上竟然還有舊傷,是屠蘇的疏忽,竟連累先生與屠蘇步行良久。”
長琴心中一時無語,今兒個明明是他邀百里屠蘇逛江都城的,怎麼到了百里屠蘇嘴裡倒成了他連累自己了呢。這九年的時間裡,天墉城那群蠢物究竟教了他的小屠蘇什麼啊。
長琴忍不住低頭扶額。
然而他的這個動作在眾人眼中卻成了身子虛弱精神不振的表現,屋內眾人不禁放輕了步子走出屋子,留給長琴一個安靜休息的空間。而百里屠蘇本來打算隨著眾人一同離開的,只是長琴手上的力度又重了三分,還道:“屠蘇與在下都尚未進食,不如留下喝了梅花粥之後再離開。”
方蘭生的反對在長琴輕輕的一瞥之下頓時消音。
用過梅花粥之後,百里屠蘇起身告辭,卻不想長琴穿戴好衣物之後隨著他走出屋門。
百里屠蘇蹙眉,眼中帶著不贊同,道:“先生舊傷未愈,應該好好歇息才是,何以如此不愛惜身體。”
長琴梗住,舊傷未愈不過是他拿來搪塞眾人的藉口而已,怎麼這麼快就成了阻礙他和自家半身出門的理由了呢。
不過,長琴到底是長琴,面對百里屠蘇的阻攔,他只是對著那張嚴肅的小臉露出一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