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這還吆喝上他來伺候他不成。
小云溪,膽兒肥了啊。
此時亥時剛至,夜沉如水,暗色的天幕透不出半點光亮。比起祭臺處有著精純靈力燃起的熊熊火焰,此處的平臺上只有一盞閃爍著微弱光亮的燭燈,這還是憑藉著韓云溪的微末法力的加持才不至於在這陣陣夜風中熄滅。
韓云溪的小臉此刻通紅,黑眸裡霧濛濛的一片。他盤腿坐在長琴的對面,雖然他自認無比清醒,但他的身體已經有些微微搖晃了。饒是如此,這個小孩漂亮的黑眸也沒有離開擺在自己面前的酒罈子,眨都不眨地死死盯著,如此這般的模樣,看得長琴是又好氣又好笑。
長琴無視著一直舉在自己面前的空碗,伸手揉了揉韓云溪的頭髮,語帶親暱地道:“我倒是一直沒看出來,小云溪竟然還是一個小酒鬼。”
韓云溪的視線從酒罈移向了長琴的臉上,繼而又落在懷裡的古琴上,眼睛有些直勾勾的。
長琴微微蹙眉,開口道:“云溪你……”
“大哥哥很喜歡云溪的禮物吧,不然也不會一直抱著不放對不對?”韓云溪忽然道,聲調平穩,語速和緩,絲毫看不出酒醉的模樣。
然而——
韓云溪的雙手忽然抱住了頭,有些哀怨地道:“可是大哥哥你怎麼能喜歡它多過喜歡云溪呢~”小小的孩子一臉控訴地道:“大哥哥都沒有一直抱著云溪~~”
長琴的嘴角一抽。
韓云溪“悲鳴”一聲,合身撲向了長琴,帶起的冷風使得被法力加持過的燭火顫了又顫,險些熄滅。他的兩隻胳膊牢牢地抱住長琴的大腿,毛茸茸的腦袋硬是擠開了那張古琴,一頭扎進了長琴的懷裡。這還不算,要不是長琴及時伸出兩根白皙的手指捏住了韓云溪的衣領,小小地阻礙一下,這個孩子就能夠將他的腦袋伸進他的衣裳裡面。
只是,長琴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使得韓云溪更加得悲憤。
靠在長琴的懷裡,韓云溪揚起那張眉目如畫的小臉,醺然的雙頰,含霧的雙眸,委屈的神色,彷彿長琴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霧氣朦朧的貓兒眼直直看進長琴寫滿無奈的鳳眸,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指。
長琴的眼角也有些抽搐。
果然,這隻被逆了毛的小貓直接炸毛了。他字字句句如泣如訴,在幽幽的風裡竟有惡鬼索命一般的哀怨,道:“到如今,大哥哥竟然……竟然連抱都不願抱一下云溪了……云溪難道,真的就讓大哥哥這麼討厭嗎……嗚嗚……”韓云溪一頭扎回了長琴的懷裡,兩臂死死抱住長琴的腰,嘴裡嗚咽著悶悶的哽咽聲……只可惜無論韓云溪嚎得如何“情真意切”,長琴的衣襟就是無比干燥,連水珠都沒有沾上半點。
長琴撫額,他忽然明白了風敏的苦心。早知道韓云溪醉了酒之後就成了這個模樣,他絕對要在韓云溪要求添酒的時候灌他一缸溪水。
只是長琴不知道的是,韓云溪此刻這種醉酒後的胡攪蠻纏,就是韓休寧都沒有見到過。風敏不願韓云溪多飲酒的緣故,無非就是韓云溪從前醉酒時頭痛嘔吐,反應一般比較劇烈,基本上宿醉之後的第二天都需要一直在床。上躺著,當然這也不排除韓云溪年紀尚小的緣故。
長琴在心中默默後悔自己對韓云溪的放縱,而醉得已經有些迷糊的韓云溪卻發現,自己所控訴的物件竟然連半點回應都沒有,完完全全將他忽視。當下心中愈加委屈,悶悶地在長琴懷裡磨牙,拖長音還帶顫音地道:“大~哥~哥~”各種委屈難道你就不安慰一下嗎!
“我錯了!”長琴當機立斷,斬釘截鐵地道。
“唔?”韓云溪揚起小臉,卻見著長琴一臉的嚴肅認真,鄭重道:“這世上,當然還是小云溪最重要!”
“真的?”韓云溪眨巴著眼睛。
“當然。”長琴點頭,伸手點了點因韓云溪強烈要求上位而擠下來放置在地上的七絃琴,道:“若非這張琴是小云溪做的,我根本連看都不會看它一眼。”神情傲然,沒辦法,誰叫這琴這麼爛呢,要不是韓云溪送的,白給他他都嫌沉。
韓云溪努力板起一張小臉,竭力模仿慧婆婆在自己有了進步時露出的嚴肅而欣慰的表情,只是嘴角的微微上挑卻像極了偷雞的小狐狸。韓云溪輕咳了一聲,有些模糊地道:“還成吧,人家做的琴,其實也沒有那麼好的,不用誇我的我會不好意思的真的……”
長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孩子醉起酒來怎麼能這樣呢?!口齒是清楚的(字字控訴極有條理),動作是敏捷的(一撲一抱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