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一個保證。」
「什麼保證?」
「忘記過去。」
「忘記過去是什麼意思?」夏牧感到一絲不安,轉過身看見青年漆黑的眼瞳正認真而嚴肅地凝視著他。
「就是您理解的意思,忘記您的研究,忘記科學家的身份,忘記所有與尼德蘭還有軍方的糾葛,忘記一切。」白宵一字一句地說。
「不行!這不可能!」夏牧斷然拒絕,「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都忘了它們吧,」青年語氣溫柔卻無比堅定,「您不是軍方或者尼德蘭的對手,我同樣也不是,我們能做的只有保護自己而已。」
「但是我……」
「不要說但是,這麼多年來您已經做了太多,現在應該好好休息了。」
「我不能就這樣……白宵!」夏牧還想拒絕,卻看見白宵突然在他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他驚惶失措地抱住青年,和他一起屈膝倒在草地上。
「白宵……別這樣……」他雙手顫抖地想把白宵拉起來,他卻倔強地紋絲不動。
「求您了……」他輕聲哀求著,「我已經受不了……再一次失去您……」
「不要這麼說……」
「當您失蹤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我並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堅強……」
「……」
「求您了,答應我吧……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了……」
「……白宵……你先起來再說……」夏牧既慌亂又難過,不知怎麼辦才好。
「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白宵搖著頭,眼角已經微微泛紅。
「你……」
「答應我吧,為我發誓!」
「發……什麼誓……」
「向我發誓,永遠不再回到歐洲,永遠不再涉足生物學領域的任何研究,放棄科學家的身份,在這座牧場和我生活一輩子!」
夏牧咬了咬牙,這個誓言等於奪走了他生命中的一切,然而面前跪著的青年是那麼的可憐,讓他心痛不已。
立下痛苦的誓言,和傷害白宵的心,他不知道哪個選擇會讓他更加後悔。但是讓別人痛苦,和把痛苦留給自己,他永遠都只會選擇後者。
咬緊嘴唇,用盡全身的力氣,他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將白宵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青年抬頭看著他,眼中漸漸泛起溫柔的神情,猛力抱住了他。
夏牧失神地被他抱著,雙眼茫然望著遠方。青年的懷抱熱情而溫暖,然而他卻感到從未有過的悲涼和哀傷。
那樣冰冷的寒意,漸漸的,充盈了他的整個身體。
從這一天起,夏牧這個名字,就從歐洲的生物學界裡,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主人,早上好,該起床了。」輕柔的呼喚昭示著新的一天到來,夏牧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接過白宵溫柔的親吻。
簡單地衝了個淋浴,當他來到客廳的時候,豐盛的早餐已經在等待他,白宵也坐在桌邊。
來到牧場已經大半年,不久之前兩人買下了這座牧場,讓夏牧成為了悠閒的牧場主,每天都過著輕鬆愜意的生活。
吃過早餐之後,白宵嫻熟地整理了餐桌。等到一切都收拾完畢,只聽砰的一聲,夏牧面前沒有了俊秀的青年,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漂亮的高大綿羊。
這就是白宵的綿羊形態,在放牧的時候,四條腿要比兩條腿方便的多。
綿羊形態的白宵,有著巨大的彎曲的羊角,還有一身雪白濃密的柔軟羊毛,神情威嚴。以綿羊的審美標準來看,他有著令人驚歎的瀟灑外表。
第一次看見這頭威風凜凜的綿羊的時候,夏牧還忍不住好好讚賞了他一番。
「咩~」漂亮的綿羊青年衝夏牧低低叫了一聲,舔了舔他的手之後,就慢慢走出屋子,一邊發出威嚴的叫聲,一邊緩步走向羊群。零星分佈在草場各處的綿羊聽見他的聲音,紛紛聚攏過來等待他的命令。
現在的白宵儼然已經是羊群中的頭羊了。只要有他在,夏牧完全不用擔心牧場會有任何問題。
在白宵的命令下,綿羊們擁擠成熱鬧的一群,咩咩叫著浩浩蕩蕩地前往遠處的草場吃草。夏牧遠遠看著它們,舒服地躺倒在椅子裡曬起了太陽。
等到小憩一陣之後,綿羊們浩浩蕩蕩地回來了。
夏牧伸著懶腰迎上去,看見主人,綿羊們咩咩叫著向他跑過來,圍在他身邊。動物們對白宵都有些忌憚,但是和夏牧的關係都是親密地不得了,只要看見他,就都簇擁